飘天文学 > 独断江山 >第二卷:京都风雨 第五十三章:多面布置
    就在刘敷带人离开定远的时候,穆鸪已经和秦禝谈了半日了,中午穆鸪临时有事离开,约定下午再谈,

    整个下午,秦禝都在等穆鸪派人来召自己到府,然而直到天黑,才等来了穆鸪的一位亲卫。

    “穆将军交待,请您替他带一点东西到行宫去。”那位亲卫持着一个大封袋。

    这就是说,并没有什么话交待下来。秦禝掩饰住心中的忐忑,将亲卫延入了自己的书房。本来按他的预计,既然穆鸪和把自己作为一枚属于边军的“钉子”埋在现在大夏皇帝所在的云河行宫,那么在开拔之前,穆鸪必然要对他有所交待,他便能够以此为契机,彻底的融入朝廷中去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其实自己并不是什么钉子,而只是个普通的八品武官而已?但是穆鸪突然把自己提拔去京城,却又该作何解释?

    秦禝一边紧张的思索着,一边客气地向那名亲卫问道“杨老哥,请问穆将军要带些什么?”

    “喏,”亲卫将那个大封袋向前一递,“有一封信,带给兵部的彭老爷。另外有些银票,是穆将军送行宫中诸位大人的冬礼,也一并交给彭老爷就行。”

    秦禝明白了,这是穆鸪送给云河行宫一些官员的礼物,或者叫变相贿赂也行。

    这就自己世界封建时期的,“夏敬”和“炭敬”差不多,“夏敬”意思是知道您穷得叮当乱响,这点钱请您买几块冰来消暑;冬天则送“炭敬”,意思是知道您穷得两袖清风,这点钱请您买几块炭来取暖。这都算是官员的正常收入,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按秦禝原有的历史知识,这本是外官向京官送礼的规矩,没想到象穆鸪这样的武将,也有这个风气。看来穆鸪的这位守城的大将,真不是白当的。

    他用心想了想,但是他毕竟不认识什么兵部的彭老爷,于是抱歉地问道“杨老哥,请您明示,是哪一位彭老爷?”

    “彭睿孞彭老爷,随着陛下驻烨在行宫的兵部侍郎。”杨亲卫从怀里掏出一张片子来,笑着说道“就怕你不认得,这个是他的名片,你拿着找,再不会错的。”

    秦禝眼光一跳,随后便连声道谢,又取了张十两的银票,塞在他手里。杨亲卫颇感意外,推辞了一下,还是受了。秦禝知道,替穆鸪办这种事的,一定是他的亲信亲卫,结纳一下,没有坏处,于是亲亲热热的,一直将他送出了大门,才回到书房。

    那个大封袋并没有用火漆封口。秦禝可不是什么端方君子,老实不客气地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倒了出来。里面有二十几个红包,都写明了致某某某的字样。那封信的封面上写着“付彭兄”三个字,居然也没有封口,三张雪白的笺上,用蝇头小楷写得密密麻麻,展开一读,却尽是些不着边际的琐事。秦禝静静地想了一会,将信原样装好,跟那些红封包一起,塞回到大封袋里。

    秦禝的心安稳下来了,他知道,自己仍然还是那枚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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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之后,云河行宫!

    刘秉言下了值,出了行宫内的值芦,回到自己在的住所。先把四品的绯色袍服换下,就着侍卫陈鈞打来的热水洗了脸,再吩咐侍卫,有访客一律挡驾。自己进了书房,磨好了一汪墨,准备用功了。

    要用的功,是写“抄写经典”。他是原礼部尚书的侄子,本来依照惯例,大臣子弟是不许入直入朝廷三省任职的,他却由夏帝云燊特旨简拔入朝,可见才具不凡。然而他最大的遗憾,就是自己只是个举人底子,因此屡次痛下决心,要中个进士回来。而要中进士,则必须要练习答卷的经典-----这样才能入了得了考官的法眼。

    谁知才写了半篇,正觉笔风顺畅的时候,陈鈞又进来了,小心翼翼地说“老爷,有客……”

    “混账东西!”刘秉言发起脾气来,“不是说了挡驾?”

    “是彭老爷的亲卫,有张……”陈鈞有点委屈,捧过来一张纸。

    “哦。”刘秉言释然,心说这倒错怪陈鈞了。彭睿孞是自己的同寅至好,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即使是他的亲卫来,也是照例不在挡驾之列的。

    打开一看,却只有四个字“可有茶兴?”心中一喜有好茶!然而看看眼前的半张卷子,又有些为难起来。犹豫片刻,还是把笔一扔,收拾了几张银票,喜滋滋地去了——这也就难怪他屡次痛下决心用功,而屡次不能成功了。

    在云河行宫随侍的官员,都不准携带家眷,只能以两件事消磨闲暇,一是闲谈,二就是聚在一起泡茶。大家住得不远,刘秉言安步当车,很快便到了。进了屋子,见除了彭睿孞,还有几位官员。彼此都是同一班的好友,熟不拘礼,泉水沸腾,茶香四溢,过了,刘秉言又嚷嚷饿了,让彭睿孞的亲卫拿了两碟点心来,边喝边吃。

    “建研,”彭睿孞叫着刘秉言的字问道,“我今天没当值,听说二皇子的师傅,皇上点了李揆?”

    “唔,唔,”刘秉言含糊地点着头,直到把嘴里的酥饼咽下去,才说“你都知道了?这么说上谕才出三省,外间就传开了啊。”

    “自然是有人散了出来。”彭睿孞漫不经心地说。

    “谁?”

    “除了何大麻子,还能有谁?”一位官员心直口快,把吏部尚书何祐的名字点了出来

    “此公最爱卖弄,自高身价。”刘秉言鄙夷地说道,“上次说齐王要造反,也是从他那散出来的。”

    这种事,连三省官长都是不敢议于朝堂之上的,但这帮部堂官们在私邸中谈论起来,毫无顾忌。

    “说齐王挟卫军自重,要造反,这当然是别有用心的谣言。”彭睿孞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怕的是有人拿这个当借口,有所图谋。我就听说,要造反的那个,另有其人。”

    “谁?”另外三个人,都露出极感兴趣的神情,不约而同地将身子向前俯了过去。

    彭睿孞在桌上翻了翻,沾了一点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四

    大家都明白,他取的是那个“四”字,自然指的是吴王了。齐王和吴王,齐王是先帝六子,吴王是先帝四子,于是吴王一派的人,称齐王为“齐老六”,而齐王一派的人,则称吴王为“吴老四”。

    “你是说大嘴?”说话的又是方鼎锐。“大嘴”是他们几个之间,为吴王起的别号,说来有趣,原因居然是吴王这个“吴”字,口字下面是天。所以叫大嘴,在外人听来,便万万猜不透了。

    “密之!”彭睿孞先叮嘱了一句,才继续说道,“若非别有所图,何必又在京中调兵入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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