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独断江山 >第二卷:官海风雨 第十九章:好事上门
    革职两江总督何珪樑在申城的衙署之中,被秦禝率兵逮捕,锁拿进京的事,立刻轰动了申城。不论是官场之上,还是市井坊间,都在很谈论这件事情,而反对的声音,自然销声匿迹——现有一个何珪樑的例子摆在那里,谁肯再做仗马之鸣?

    倒没人怀疑到吴煋头上。他在衙署之中,对自己门上的那一番做作,扮得极像,把大家都骗过去了。事实上,若不是他下的请帖,秦禝想把何珪樑骗出来,恐怕还要花费一番手脚。

    算他见机得快,秦禝心想。既然如此,目前仍旧可以跟吴煋合作下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自打龙武军开始募军以来,钟卫杰开始经常往县衙跑了,跟秦禝商量有关龙武军新营的一切。何珪樑这样的一品大员,挡龙武军新营的路,秦禝说拿就拿了,这让钟卫杰对秦禝佩服之余,亦增敬畏之意,更加觉得这个人不同凡响

    问题是从没想到的地方冒出来的:龙武军新营该穿什么军装?

    这是一个秦禝没考虑到的问题,因此钟卫杰一提出来,他就楞住了,想了想,问道:“不然就穿卫军的军服怎么样?”

    钟卫杰不同意,而且坦陈应该让大隋匪军一眼能看出来,龙武军新营与普通官军不同,这样可以给大隋匪军造成混论,让他们感到畏惧。

    秦禝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按钟卫杰的想法,干脆新设计一套,区隔最为明显。可是临时赶制一套新军服,又似乎太儿戏了一点,于是讨论来讨论去,始终不得要领。

    “大人,既然这些卫士们,还不算是军卒按照朝廷的体制,是不配甲胄的,那不如就穿打猎的衣服,口袋多,耐磨,可以扎腰带,挂刀。”

    秦禝觉得这个建议好。于是定了下来,由找一家好的裁缝店,把猎装的样子拿出来,然后由叶雨林,让县城和所有的裁缝店赶工缝制,做工不必精细,但一定要结实耐用,先要七百套,以后再加七百。

    按照新的办法,募勇进行得有条不紊,很顺利地便招足了定员。

    新招募的两营,跟骑军的营盘成品字形,算是所谓的“互为犄角”。钟卫杰的龙武军新营,则设在一江之隔的周浦,以骑兵和渡船来通信联络。

    至于步勇的训练,按照钟卫杰的建议,除了近战搏杀之术,步营还要兼顾远程杀敌。可如果是使用弓箭,那么一名士兵,没有两三年的功夫,很难成为一名真正合格的弓手,但使用弩的话,拿一个月的时间来训练,就可以勉强上得战场了。如果还想加快,也不是不成。

    可是这些弩所带来的消耗,本来不在秦禝的预算内,虽然不是自己花钱,但要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但心疼又能如何?秦禝一咬牙,新添置了一批弩箭!令他好一阵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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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禝给朝廷的奏折,终于有了答复。

    秦禝所定的营制和各营军官人选,一律照准。

    着申城吴煋,将乐输助饷的士绅,开列名单,由礼部循例嘉奖。

    除了这些之外,谕旨中还另有一段激励的话:“朕素知申城各员,向称忠勇,此非常之时,龙武军本营、龙武军新营与卫军诸将,亦当协力,戮力进取,则功成之日,朝廷岂吝赏赐乎?自当渥沛恩施,同膺懋赏。”

    这道谕旨,等于是正式认可了龙武军的名号。同时,里面也内含玄机,将龙武军分成“本营”和“龙武军新营”两支,巧妙地将龙武军新营置于了龙武军的编制之中,亦等于是宣布龙武军新营归秦禝管辖。

    这样的好文笔,不知是出于哪一位中枢大臣之手,秦禝心想,说不定是彭睿孞亲手所拟,也未可知。

    这个猜测多半不错,因为随谕旨一起由兵部提报处送来的封包之中,还附有两封信。

    第一封就是彭睿孞的信。信里面说了三件事,一是两宫对他在申城整军,并且擒拿何珪樑的表现,很是满意,齐王亦很有面子,所以京里的事,让他放心,一定可以得到全力的支持。二是何珪樑的前途渺茫,朝廷为了严申纪律,激励士气,必定要严办,暗示何珪樑逃不过西市上的那一刀。三是曾大帅的新军因为军械未齐,大约总要两个月才能到申城,希望龙武军无论如何也要支撑到那个时候。

    这三件事,对秦禝来说,都算喜讯——有两宫和齐王的支持,自然诸事顺遂;何珪樑是咎由自取,况且他若不死,日后起复,会变成自己的大敌,因此对他的杀头,乐观其成;至于曾大帅那边行期推迟,本来就是自己捣的鬼,更加不用说了。

    第二封信,是家书。是嫂子写来的,除了将这些日子家中的各种琐事,絮絮叨叨地写了两张纸之外,还再次提起了一个话题:他在外日久,应该找一个人在身边照顾。

    这件事,在秦禝确定出京的时候,韩氏就已经很郑重地向他表示过:他一个大男人,没人照顾,终究不是办法。在申城娶亲当然是做不到的事情,如果可以,纳一房小妾,她在京中亦可以心安。

    这算是很“贤惠”的表示了,然而秦禝看完信,只有苦笑。收到家书,对孤身在外的他,固然是一个很大的安慰,但眼看战事临近,纳妾什么的,实在是虑不及此,何况心中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担忧,依然没有解决。

    狮狮

    他不会打仗。

    说自己不会打仗,并不是虚言,而是他反复考虑后得出的结论。

    倒不是没打过仗——在灵州跟西胡打过,在运河跟北蛮散兵打过,但这些交手,情形不同,不能算作会打仗的证据。

    灵州狮的时候,自己还只是一名军卒,一声冲锋,硬着头皮舍命向前狂奔就是了,跟北蛮散兵之间,算是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自己见机得快,所做的也不过是喊一声“放箭”,剩下的事便交给了梁熄和兵士们来完成。至于许县一夜,本质上是宫廷政变,不能算是正式的一次交手。

    而这次对上大隋匪军,则是当面锣对面鼓,不仅是一场仗,而且是一场真正的战役。上一次大隋匪军打申城,来的只是一支偏师,人数不足万人,就几乎拔城。这一次有备而来,人数必将数倍于此,自己该怎样指挥,才能打赢“许胜不许败”的这场仗呢?

    人不能真的生而知之,秦禝一向凭恃的,是自己的历史知识。可是这一次,对于大隋匪军会来多少人马,分作几路,都会打哪里,。该如何指挥,如何进退,如何保持各部队之间的联络,就更是茫然。

    茫然之下,不能不深自戒惧,每天闲下来,要么就是拿着地图,苦心钻研,要么就是就拉着梁熄、钟卫杰,做军事上的探讨。这样日夜用功之下,整体的作战方略,才渐渐在脑子里成形了。而且除了军事上的部署之外,还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只是这个决定,必然不会被朝廷接受,只能悄悄的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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