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皇后没有求生欲(穿书) >第75章 七十五个皇后
    林瑟瑟完全不能理解,明明司徒岚昨日还在帮她诈死,利用那陆凯的尸体试探司徒声的真心,怎么今日就要翻脸杀了她。

    他不是说希望有人能将司徒声拯救出深渊吗?

    他不是说希望司徒声远离这是是非非,好好过完后半生吗?

    难道这些话都是欺骗她的?

    她的眸光紧紧盯住司徒岚,仿佛是想从他脸上寻到一丝端倪。

    她能感觉到,司徒岚并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他待司徒声乃是真心所至,若不然他就不会不顾性命,为了救她而冲进火海。

    说到底,他与她非亲非故,救她还不是因为司徒声。

    他在短短一日之内,对她的态度突然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若是追根溯源,怕还是因为太上皇。

    司徒岚根本不用多看她一眼,便已经猜到她心中所想。

    他轻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的想象:“我入火海为的是他的金铃,而并不是为了救你。至于你的生死,那又与我何关?”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和他相认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原因……”

    “你那日猜得不错,我是太上皇的血脉,他如今要帮我推翻旧政,送我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他的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情感,令林瑟瑟忍不住怔愣起来:“你想做皇帝?”

    司徒岚笑的冷淡:“又有谁不喜欢权势呢?”

    见她沉默不语,他便继续说了下去:“我娘视我为□□之物,满心只有司徒声一人,当年若不是她在怀孕之时吞服藏红花,我也不至于一生病弱,与汤药为伴。”

    “我虽恨她,却不得不保她性命,唯有她活着,才能牵制住太上皇。所以我让司徒声在将军府失火之前,将她藏了起来。”

    林瑟瑟紧蹙眉头:“你让司徒声藏起宝乐公主,仅仅是为此而已?”

    这个理由太过粗糙,根本禁不住细细推敲。

    倘若司徒岚就是为了皇位,那即使宝乐公主不被藏起来,他作为太上皇的亲生血脉,也一样可以登位。

    听到她的话,司徒岚却是嗤笑起来:“我并不是继承他皇位的最佳人选,如果他找到我娘,完全可以舍弃掉我,再与她生出一个健康的子嗣。”

    是了,他面上带疤,又是个病秧子,连阵风吹过都能将他刮到,以他孱弱的身体,根本不配为君王。

    司徒岚掀起唇角,轻笑一声:“念在我与他十几年的兄弟情分上,我本想放你和他离开。”

    “可你太过聪慧了,只不过听闻太上皇以我的名义送去赈灾的粮食,便猜到他要扳倒皇帝,为我登基铺路。”

    “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呼啸的冷风从面颊吹过,听见他用无所谓的语气,说出这样轻描淡写的解释,林瑟瑟抿住唇瓣,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

    她本以为他让司徒声藏起宝乐公主,是担心宝乐公主再次落入太上皇那个死变态的手里,谁知他却是为了那皇位和权势。

    正当她想说些什么时,却听见司徒岚继续笑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

    “司徒声入宫净身,是为了寻我留给鱼娘的一封信,我告诉鱼娘,那封信里藏着司徒家被灭门的真相……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信件,我交给鱼娘的,是一封空白的信纸。”

    林瑟瑟并不知道鱼娘是谁,但昨夜司徒声曾与她说过,他入宫是为了寻一封书信。

    她面色苍白,嗓音轻颤着:“为什么?”

    司徒声如此敬重他,将他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对他所说的话深信不疑,甚至甘愿为了那一封不辨真假的书信入宫净身。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司徒声?

    “因为我恨他。”

    司徒岚嘴角的笑意倏地消失,他面部肌肉抽搐两下,恶狠狠的咬着牙:“同为一母所生,他却拥有健康的身体,他就可以上战杀敌,被百姓民众誉为战神。”

    他步步逼近,猩红着双眼,一字一顿道:“而我呢?我只能躺在将军府中,每日按时喝着令人作呕的苦涩汤药,日复一日的卧在榻上,在阴暗的房间里发烂发臭。”

    “我要他和我一样,成为一个身体残缺的怪物,痛苦煎熬、生不如死的苟且于世……”

    林瑟瑟不断的摇着头,她眸色滞泄,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她不想知道,一点都不想知道。

    这四年之间,司徒声活的像是行尸走肉,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为父亲翻案正名,为将军府那些枉死的冤魂讨一个公道。

    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司徒岚留给他的那封信上,他是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着司徒岚。

    可到了最后,这一切却都是他最信任之人,为他亲手布下的一场死局。

    她要如何抉择,是让他继续沉浸在所谓的亲情之中,还是残忍的揭开真相,让他知道他所敬重的兄长是一个怎样歹毒心恶的人?

    司徒岚像是已经将她看透,他的脚步停在她面前,挑唇笑道:“不要纠结那些没用的事情了,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说罢,他便攥住她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她朝着断崖处拖去。

    天色骤变,乌云翻滚聚集,显出黑压压一片,似是狂奔的黑色野马。

    刺骨阴风吹过他的鬓发,透着凛冽寒气的刀刃,用力抵在他的后颈上。

    “放开她。”

    听到这熟悉的嗓音,林瑟瑟的身子一僵,却是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的声线中隐隐压抑着愤怒,可更多的则是说不尽的失望和悲恸。

    司徒岚死死抿住唇瓣,垂下的眼眸掩住眸底化不开的阴郁。

    他攥住林瑟瑟的手掌一动不动,像是没有感觉到抵在后颈上的刀刃,只是微微侧过脸庞:“你……都听见了?”

    锋利的刀刃划破他苍白的皮肤,细密的血珠从颈间缓缓渗出,在刀面上映出殷红的血色。

    那攥住刀柄的手指抖如筛糠,司徒声额间凸起道道青筋,他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挪开刀刃。

    他随父从军六载有余,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疤痕,最严重的时候,腹部被敌军剜下巴掌大的血肉,疼到活活晕厥过去。

    他因此而高烧三日,险些丧命,醒来后为鼓舞士气,他依旧能面色不改站到点将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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