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开船，一定有人还活着，咱们先下去跟别人会合！”
我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带着石杨原路返回，找到舷梯之后，小心的爬了下去。
船舱里的灯没我们想象中那么明亮，只是一盏大瓦数的白炽灯，估计也是动这艘船闲置之后，也没人再去保养过船上的任何设施。
我走在前面，小心推开船舱的门进去，里面一股眼中发霉的味道，潮湿的空气让人呼吸起来很难受。
“人呢？”
我先看了一眼锈迹斑斑的操控台，这里的操控台是辅助设施，真正的就驾驶舱在二楼。
“那儿！那儿呢！”
石杨指着船舱里一个角落咋呼起来，我跟着看过去，有好几个船工都挤在角落里，面对着墙角，背对着我们。
“你们没事吧？”
我试着喊了两声，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心里开水有不好的预感。
跟石杨两个人小心的靠过去，我伸手扒拉开最外围的一个人，他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眼珠子瞪到了最大，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样。
“死了？”
石杨想去探一下鼻息，我一把拉住了他：“这些人的尸体都已经僵了，死的肯定比甲板上那个还要早！”
我拉着石杨往后退了两步，他看上去也不是没经过事儿的人，没太多害怕的情绪，只是挠着头嘀咕：“下层的人死的更早？那刚才是谁开的灯开的船啊？”
石杨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子，连忙又看向空荡荡的船舱门口。
“这船上一共几个船工？”
石杨不假思索的道：“五个！”
我又重新数了一下墙角的尸体，一共四具，再算上楼上甲板上那个，刚好五个人。
“在咱们下来之前，二楼其实已经死了两个人，我把其中一个人的尸体推了下来，所以说应该是有一具尸体在门口才对，可现在四具尸体都在这个墙角。”
我对石杨说出这件事，他愣了一下，然后才惊声道：“你是说，你推下来的那具尸体，又自己跑到这船舱里了，还跟别人挤到了一块？”
虽然听上去惊悚，但这是事实。
“我怀疑就是被我推下来的那个人进来开的灯，但外面有雾，我没能看清他的脸，所以我认不出来这四具尸体里，哪个是他！”
石杨终于也不能淡定了，跟我一起先远离了这些死人。
我们俩退到了船舱的正中间，那盏白炽灯的正下方。
“现在我们自己得先保持冷静，说不定是被我推下来的那个人一开始没死，跑到船舱里开了灯只，又看见了同伴，挤过去之后才死的呢？”
我开始找理由说服自己，石杨搓了搓脖子：“他死没死也只有你看到了，我当时还挂在船舷上呢。”
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再次看向门口，依旧是白雾弥漫。
我祈祷着事态往好的方面发展：“首先我们肯定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但只要我们坚持住，等到天亮了，什么妖魔鬼怪都没法再出来折腾。”
石杨很认真的点了下头，还没来得及张口说出什么，二楼甲板上又传来了声音。
石杨把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砸吧了一下嘴唇：“是不是谁的收音机响了？我记得有俩年纪大的船工，是不是喜欢拿收音机听戏？”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他实情：“这唱戏的声音我听到过，上次也是因为听到一个女的在河面上唱戏，才掉进了河里。”
“卧槽！那咱们咋办？”
石杨骂了句脏话，我想说不要管她，继续等到天亮就行了。
但事与愿违的是，变故再次发生，我逐渐感觉到脚底下湿漉漉的水渍。
“郭川，你看看那四个人，是不是动了一下？”
石杨的声音已经有些发颤，我跟着看过去，那个角落里的尸体，果然在颤动，没有规律，但幅度越来越大。
“诈尸了？”
我想到钱串子也是死后还骗过了我，让我以为他那时候还是活人。
石杨比我的表现还要勇猛，撸了撸袖子：“尸变我倒是不怕，把脑袋给它拧下来就行了，就是来的时候没带件趁手的兵器。”
说着话的时候，石杨就开始去拧操控台旁边的钢架结构了，尽管这里大部分金属都已经生锈了，但他还是没能成功拧下来。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龙印，继续看着角落里的尸体。
也就十几秒钟的时间，三具尸体齐刷刷的向后仰倒，还都保持着固定的姿势。
一汪急促的水流越来越大，从墙角倒灌进来，那里居然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而且看样子会随着水流的冲刷，越来越大。
“别找家伙什了，不是诈尸，是被水冲的!”
我赶紧提醒石杨，但这时候角落里的一块钢板被水流冲的飞出几米远，一下子呈现井喷之势。
石杨也傻眼了，讷讷的嘀咕道：“早知道我就不租这船了，当时他们还保证说只是看着破，里面都还是好的。”
这么一会的功夫，地上的水已经淹到了脚脖子，按照正常的规律，这船沉默的速度将会越来越快。
“这地方没法待了，咱们得想办法上岸！”
现在的场景和我昨天晚上的遭遇一模一样，都是听到戏腔之后船只沉没，但我知道这次可一定再有机会逃出生天了，这水下的东西，绝对比水面上的白雾更加恐怖。
我跟石杨先跑出了船舱，外面的白雾好像淡了一些，我先把船舱的门关上，希望水可以只淹没船舱，不会渗出来。
但很快我就知道了，这根本行不通，船舱的密封性根本不行，关了门之后减缓了水流的速度，但还是不断有水从门缝底下渗出来。
“你会开船吗？”
我想要赌一把，在船完全沉没之前，看能不能把船靠岸。
“不会！”石杨哭丧着脸道：“但咱们可以试试，这小船看着也不复杂，说不定一上手就会开了。”
我们也没别的选择，俩人又从舷梯往上爬，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女人唱戏的声音倒是消失了。
石杨比我先爬上舷梯，但露头之后却停在了那儿，哆嗦着向我报告了甲板上的情况。
“我看见甲板上好像有人，是船舱里那几个，他们什么时候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