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年眼角微翘,态度闲适,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
徐信这边还是不甘示弱,更是怒吼出声:“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我面前说这样的话?”
“好了,这件事是我安排的,徐年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主奶奶缓缓而来,她就知道信儿会闹,所以刚好就和小栀安排去传消息的丫鬟遇上了。
徐信和徐轻箐气焰顿时弱了下来。
“你们,给我动手。”主奶奶瞧着地上放着的各种物什,简直是一阵肉疼。
都是她乖孙女喜欢的东西啊。
“是。”
那些人又开始行动了起来。
徐信忍不住道:“奶奶,我们还没到变卖府上家产的地步吧?我还记得府内库房……”
“库房不能动!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难道你想让我做我们徐家的罪人吗?”
主奶奶情绪十分激动,徐信的这一句话已经触及到了她的逆鳞。
徐信叹了一口气:“那让他们去我院里搬,随便搬多少,箐箐这里的东西留下。”
徐轻箐愣住了,半句话也说不出。
主奶奶微微扫了一眼还在旁边煞有其事瞧着的徐年。
徐年挑眉看向她。
主奶奶攥着的手跟着她挑眉的动作一紧,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来:“给我搬。”
“奶奶……”徐信着急道。
徐轻箐拉着他,附耳道,“算了,哥哥,一切都是徐年搞的鬼!那些东西找她要回来不就得了?”
兄妹俩同步的笑了起来,略显邪恶。
迁莺阁里的东西一件一件的被搬了出去,除了一些必要的桌椅板凳、床铺之类的东西还在,其余的东西都被搬走了。
徐年满意的离开,下面她要夺走的就是徐府的大权了。
“世子爷说他过半个时辰后在玄武街道等我们。”珠玑道。
“行,带上徐贺,我们一起去。”
徐年又换了一身红衣,举手投足间满是风华,她的美已经彻彻底底显现出来了。
如果说从前的她是不显山不露水,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不带半点侵略性。
那么如今她就是美得洒脱,美得恣意,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能立马被她吸引。
她的后面除了有徐贺跟着,徐信也自告奋勇的前来,所以这一行人洋洋洒洒的也有七八人。
“我不管你是怎么引起大家的注意,你给我好好藏在你的龟壳里!”徐信似笑非笑的盯着徐贺。
徐贺无谓一笑,“承蒙姐姐厚爱,徐贺自当全力以赴。”
徐信冷笑,“姐姐?你是说她?”
他们的视线都往走在最前方的红衣女子看去。
从她的背影来看,那女子身姿瘦削,却又艳美无华,别有一番风味,衣袍翻飞间仿佛散发出阵阵清香
徐年似有察觉般转头,勾唇轻笑后又转头回去,他们还能看到她嘴角的弧度一直没有下去。
那一瞬间的笑容于无形中勾人,她眼里又带着些许愉悦,如星星一般明亮,他们脑里都闪现出了两个字——绝美。
这徐年何时像变了一个人?以往她不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是朵白莲花嘛?现在怎么变成了带刺的蔷薇,慢慢盛放,还有,她的脸!
看她脸色红润,一看就不像个久病之人,难道已经被她偷偷治好了?
徐信想到这些,脸色是愈发不好了。
看来真的要找机会做掉她了。
徐贺则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他若有所思的垂着眸子,一言不发。
谢长安在玄武街最中心的大道上旁边的店铺台阶上毫无形象的坐着。
看见徐年他们来了,这才动了一下,但还是坐在那上面。
锦幽也在旁边站着。
“参见世子爷。”
徐年一干人等行礼。
徐信冷笑,原来说的走官路就是这么一个走法?要不是师傅不愿意见他,他又何须那么憋屈?
“免礼免礼,今日我来就是奉左相大人之命来查徐府生铁片一事的。”
谢长安嘴里叼着一根草,看着很是玩世不恭,哪里像个来查案子的。
徐年暗自对他使眼色,怎么回事,一副很累的样子。
谢长安回之一笑,就独自进了铺子,竟是管也不管徐年。
吃瘪了吧?看人家怎么帮你!
徐信心中窃喜,奶奶跟他们解释了事情的始末,奶奶是利用徐年崛起徐家的。
可这个时候无对策的话,他竟不是感到着急,而是感到兴奋。
心也是很大了。
他们都进了铺子。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这个时候是玄武街最空荡的时候,各处小商贩都拖着摊子回家去了,因为这个时候大家都呆在家里,很少有人出来的,所以他们一行人格外惹眼。
他们顺着线索查到了一个位于京师城东郊外的一间小作坊,是前些年徐府创的,至今还在运作。
小作坊虽然带着一个“小”字,却并不小,地盘还是很大的,外面杂草丛生,是天然的掩体,又没有人守卫,不知道的人以为这里已经被人废弃了。
徐年已经很久没来过这个地方了。
他们打开作坊的门,一看里面台子上全是生铁!两边就是胭脂盒之类的东西。
而在那里的人忙活的人就只有一些老师傅和小徒弟,他们停下了手里的活,默默地看着来人。
其中有一个人想偷摸着溜走,一下子就被锦幽给抓回来了,锦幽紧紧抓着他的手,他还是在挣扎。
“跑什么?怎么,呆在这委屈你了?那么以前怎么没见你跑,如今看到我们来了就要跑了。”
谢长安戏谑的看着这个想要逃跑的少年郎。
“不跑等着被你们再次抓走不当人么!”这小伙子也才十三四岁的年纪,瘦瘦高高的,皮肤黑黢黢的,手上也布满了红痕,看来是受了不少委屈。
又一个老爷子走过来,拱手道:“各位好汉,这是我的不孝孙,惊扰了各位,我这替他道歉了。”
他畏畏缩缩求情的样子惹怒了少年,“爷爷,你说过的,永远不要向别人卑躬屈膝!你又何须对他们客气,若是他们是个好汉,自然不会因为这等小事伤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