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是亲生的。”</p>
承乾殿</p>
羡羡和知越一回来便朝着承乾殿走去。</p>
二人刚走到门口冰奕便端着茶水走来，他惊讶道：“小殿下回来了。”</p>
“奕叔，我回来了。”</p>
知越看向冰奕：“爹爹，我也回来了。”</p>
冰奕勾起唇角宠溺的揉了揉知越的头：“回来就好。”</p>
知越和羡羡离开的这些日子中，枫灵整日睡不好，每每夜晚都会梦见知越，她总是担心知越出事，好在平安回来了。</p>
冰奕打开承乾殿的宫门，羡羡大步走进承乾殿。</p>
承乾殿的摆设同往日一样，唯有龙案上的奏折比平日多出数倍，显然是洛翰熙这段时间无心朝政。</p>
“羡羡见过爹爹。”</p>
洛翰熙勾起唇角：“过来让爹爹看看。”</p>
羡羡乖巧的走到洛翰熙身旁，他也想好好看看他的爹爹。</p>
良久。</p>
洛翰熙问道：“你娘亲过得好吗？”</p>
羡羡神情微怔，这个问题简直是致命题。</p>
“娘亲现在的生活很安逸。”</p>
洛翰熙闻言唇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p>
在他和月墨川只见，月墨川确实更能令云寒安好，只要她安好，一切便都好！</p>
“去水牢。”</p>
洛翰熙带着羡羡朝着水牢走去，羡羡始终沉默不语。</p>
他不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梁昭妍过得怎么样，他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便是她还活着。</p>
水牢</p>
羡羡跟着洛翰熙走到水牢门前时便隐约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他的心连忙揪了起来。</p>
他偷偷的看了一眼洛翰熙，只见洛翰熙面色如常，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p>
待羡羡走进羁押梁昭妍的水牢时，只见那一汪清水早已被染成了红色，而梁昭妍本人也被鞭子抽的体无完肤，就连她的脸也被鞭子抽出了伤口。</p>
羡羡看着眼前的梁昭妍，他竟然不敢开口问洛翰熙这一切的因由。</p>
他的手紧握长剑，修长的睫毛缓缓垂落，昏暗的水牢中隐约能看见他稚嫩的脸庞上浮起的淡淡哀伤。</p>
冰楠见洛翰熙来了，他上前行礼：“主子。”</p>
“她说了吗？”</p>
思愿搬来一把雕花太师椅，洛翰熙大刀金马的坐在雕花太师椅上，手中依旧摩挲着红色麒麟玉。</p>
“说了海棠街的一处宅子，但是属下前去查看过，已经数年无人居住了。”</p>
月墨川劫走云寒之后，端木岩也随之消失了，洛翰熙派了暗卫各处寻找皆没有找到他的身影，他无奈之下才想起了梁昭妍。</p>
洛翰熙哂笑：“你倒是挺会指地方的呀。”</p>
“海棠街，天子脚下的地方你也敢乱说？”</p>
梁昭妍奄奄一息的看向洛翰熙：“我……我没有胡说。”</p>
“我只知道这一处地方，也只在这一处地方住过两个多月而已。”</p>
羡羡看向梁昭妍，“梁昭妍，爹爹只想知道端木岩的下落，你老实交代爹爹定然不会再责罚你。”</p>
“小殿下也不相信我说的话吗？”</p>
“我只是端木岩的一颗棋子，现在也成为了一颗弃子，我还有什么瞒的必要。”</p>
羡羡与梁昭妍相处的时间也有几年，他是梁昭妍唯一的精神寄托，在他走后，洛翰熙便命人逼问梁昭妍，皮鞭打在她的身上火辣辣的疼，她曾一度想要咬舌自尽，可当她想起她答应过羡羡的话，她便放弃了轻生的想法。</p>
梁昭妍虚弱的看向羡羡，眼前的羡羡不在是从前小小的奶团子了，现在的他是一个眉清目朗的美少年，是一个周身带着朝气和希望的少年郎。</p>
羡羡看向洛翰熙：“爹爹，或许她已经说了实话了。”</p>
洛翰熙不语。</p>
他冷眼看了眼梁昭妍起身正准备离去时，梁昭妍问道：“你当初是怎么知道我不是云寒的？”</p>
她的话显然是在问洛翰熙。</p>
洛翰熙驻足，长睫遮住他的眸子，他冷声：“你即便是能十足十的模仿寒儿，但是寒儿的神情语态是你这辈子都学不来的，而且寒儿的口味你也并不了解。”</p>
梁昭妍失笑：“我曾一度以为我可以代替云寒，用云寒的身份享受宫中的富贵人生，可终究是败了。”</p>
“或许爱一个人便是此时的样子吧，知她一切喜好，爱她似水柔情。”</p>
洛翰熙抬脚大步离去。</p>
羡羡回眸看了眼梁昭妍紧跟着洛翰熙而去，这时梁昭妍说道：“羡羡。”</p>
羡羡闻言回眸看向她，梁昭妍勾起唇角，苍白干涸的嘴唇令人作呕。</p>
她轻声：“羡羡，谢谢你。”</p>
羡羡不明所以的看了眼梁昭妍，他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水牢。</p>
两日后。</p>
冰奕找到羡羡：“梁昭妍自尽了。”</p>
羡羡闻言心下大惊，他才回来她便自尽了，想来定是不愿再忍受这样的屈辱，也无颜苟活于世吧。</p>
他原以为梁昭妍的那声‘谢谢’是因为他在洛翰熙面前替她求情，可现在看来，她的那声‘谢谢’是谢他给了她努力活下去的希望，在她见到他平安回来时，她便对这世间再无期冀。</p>
“小殿下还要再去看一眼梁昭妍吗？”</p>
羡羡看向空中的暖阳，冬日的暖阳再暖也没有春日的娇艳，可即便是这样不温暖的阳光也能带给人生的希望。</p>
“不了，厚葬吧。”</p>
他不想再一次看见她体无完肤的模样，不想在她死后还要去可怜她，即便那个女人曾经迫害过他的娘亲，即便那个女人是他曾经憎恨过的人，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处，她既已死，他便不想沉浸在过去，他想让她体体面面的离开这世间。</p>
羡羡收起思绪，此刻，他的脑海中浮现起他儿时梁昭妍开导他的模样，浮现起他在梁昭妍面前失声痛哭的模样，儿时的种种在这一刻涌上心头。</p>
他或许早就不恨她了吧。</p>
他看向碧空中的暖阳低声呢喃：“梁昭妍，谢谢你！”</p>
语罢，他转身离去……</p>
今年的初雪悄然来临，四国各处都飘起了飞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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