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的低下头来……
“肃儿，你回来了吗？”外面传来了徐氏的声音。
接着就是徐氏推门进来。
徐氏这才一进来，就开口了：“肃儿？你回来了？”
她还以为杜长肃没回来呢，就想来这帮着杜长肃整理一下房间。
谁知道这一进来，就瞧见姜芷和杜长肃两人，正坐在桌案的两头。
姜芷拿着一支笔，面前摊着宣纸，似乎要写什么东西。
而且姜芷还把头低的很低，瞧着好像是要钻到纸里面去了。
姜芷是真的难为情！
幸好她动作快，一下子就推开了杜长肃，又想到了要怎么掩饰她在杜长肃这里的事情。
但刚刚才做了不好面对徐氏的事情，这会儿姜芷实在没办法做到多么的坦然。
徐氏看了看屋子之中的两个孩子，接着就拧眉道：“肃儿，你是不是又欺负阿芷了？”
徐氏觉得姜芷这会儿低头，是委屈的。
指不定是杜长肃又呵斥姜芷了。
之前的时候，徐氏就不只一次的瞧见过杜长肃呵斥姜芷，但是姜芷却偏偏喜欢往杜长肃的跟前凑。
不管杜长肃说什么，姜芷都和和气气的。
当然，徐氏想起来的，是姜芷要赎罪，杜长肃各种嫌弃姜芷的时候。
姜芷见徐氏又要因为自己说杜长肃，连忙道：“长肃哥哥没欺负我。”
“是我欺负了她。”
两个人的声音，几乎在同时响起。
姜芷：“……”怎么这么没默契，杜长肃这是想找骂吗？
徐氏似乎想为姜芷撑腰：“阿芷，你不用替他瞒着，他自己都承认了。”
接着徐氏就对杜长肃展开了教训。
姜芷看着这样的徐氏，心中有暖流涌过，要是大舅母能接受她的话……那她嫁给长肃哥哥后，有这样一个婆婆，也是十分不错的吧？
想着想着，姜芷就觉得脸发热。
她现在想这些是不是太远了？哎呀，不能想下去了。
徐氏见杜长肃的房间也还算整洁，杜长肃虽然有几天没回来了，可也没什么灰尘，最要紧的是……杜长肃回来了，自己会收拾的。
于是徐氏就往外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说道：“肃儿，你教阿芷读书识字是好事儿，但是也得对阿芷多一些耐心。”
徐氏走了之后，姜芷就长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杜长肃：“刚才可不是我说你欺负我的，是你自己跳出来承认的，不过长肃哥哥，你也没欺负我呀？”
难道就是为了让大舅母教训一下，所以故意说的？
虽然说她和杜长肃闹了一点点的不愉快，可是姜芷根本就没有被欺负的感觉，毕竟她才是心虚的那一个。
她之前瞧见杜长肃和宋娴在一起的时候，还觉得心中不舒服呢。
这会儿杜长肃瞧见他和沈怀心在一处，沈怀心又有她亲手做的物件，要是一点都不生气，那得脾气好成什么样啊？
而且，杜长肃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所以姜芷是十分能理解杜长肃的。
姜芷：“怎么欺负？”
杜长肃似笑非笑：“阿芷妹妹想知道吗？”
姜芷见杜长肃脸上的笑意和寻常的时候不同，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杜长肃说的欺负，和她想的欺负不是一个意思！
姜芷闹了个大红脸：“杜长肃！你需要净化一下自己的脑子，不要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杜长肃似乎觉得有一些好笑：“哦？那阿芷妹妹说说，我的脑子里面想什么了？还是说……阿芷妹妹自己想了这些呢？”
姜芷觉得杜长肃这厮，往常那清冷孤傲，与众不同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这会儿他同她说话的姿态，就和街头的登徒子没什么区别了。
姜芷觉得自己被调戏了，可是又恼不起来，不但恼不起来，还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中蔓延……似乎她竟默许了，杜长肃说这些话一样。
半晌，姜芷才憋出来一句：“不想听你胡说。”
“那就说点正经的，阿芷妹妹的嫁衣，做的怎么样了？”杜长肃含笑道。
姜芷：“……”她连个香囊都做不好，还做什么嫁衣？
杜长肃转日清晨的时候就离开了。
姜芷去送了杜长肃一下，在门口的时候，姜芷还是在犹犹豫豫之中把香囊递给了杜长肃，里面装了松针，艾草等做的香料。
离远了闻没什么味道。
只有离的十分近了，才能闻到那若有若无的松香，还有一点点草木的余香……
杜长肃瞧见姜芷那皱皱巴巴实在不成样子的香囊的时候。
杜长肃的唇角微微一扬，脸上满是愉悦的笑意。
姜芷冷眼看了过去。
怎么？瞧着杜长肃这样子，好像十分不满意呀？不满意没关系！她可以不送给他？
这样想着的时候，姜芷就要去把已经给了杜长肃的香囊讨回来。
她这么一伸手，可是杜长肃却飞快的把香囊握住：“既然送给我了，那就不许反悔。”
姜芷：“你不喜欢就还给我！”
杜长肃有些不解：“我什么时候说自己不喜欢了？”
这次杜长肃是真无辜。
他只是瞧见了自己一直想要的东西，觉得十分高兴罢了，笑了起来。
要怪只能怪姜芷学艺不精，做的香囊不好看，这不好看吧，就觉得心虚，拿不出手来。
觉得别人这么一笑，落在她的眼中，都带着点嘲笑的意思。
“那你刚才笑话我！”姜芷不满的道。
杜长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发现这样生气的姜芷，有那么几分平常没有的娇俏可爱。
姜芷似乎真的生气了：“你还笑！”
杜长肃却拉住了姜芷的手：“生气了？”
“哼！”
杜长肃：“我娘一会儿也来送我，你要是一直生气的话，那我就一直不放开你。”
姜芷：“卑鄙！”
杜长肃含笑道：“那阿芷现在还生气吗？”
姜芷双眼微红，好像是一只委屈的兔子：“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