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洛尘打了这么久的交道，自然知道对方也算是身怀傲骨之人了。
所以说莫凡也没有想到，洛尘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下跪。
当然，即便如此，莫凡心中依然没有什么波澜，甚至还有两分想笑。
“还真是可怜呀……”
莫凡心中低语：“明明自己的杀父仇人就在面前，却还不能够动手，只能将报仇的希望寄托在其他人的身上……”
“洛尘呀洛尘，你不是有一个老爷爷吗，怎么，老爷爷不中用了？”
想到这里，莫凡心中已经是平静如水。
在洛尘选择跟他作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对方的结局。
他莫凡可不是洛尘这种货色，他也不会成为这种人。
因为莫凡追求无上大道的心从来没有变化过，他不会允许自己，陷入像是洛尘这种无能为力的局面。
即便真的陷进去了，莫凡也会拼一个鱼死网破，而不是像洛尘这样跪地求人！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莫凡的想法，他们看着洛尘的样子，心中只感觉异常的复杂。
特别是欧阳乾和欧阳琴，他们虽然跟洛尘还没有认识多久，但是却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傲骨和已经坚强的内心。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一个陌生人跪了下去，这让欧阳乾爷孙俩的心中异常的复杂。
需知，男儿膝下有黄金，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如果不是真的已经近乎绝望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对别人下跪呢？
他们也不是蠢人，自然明白洛尘现在的处境。
杀父辱妻之人就在面前，但是他却无法动手，在这样无能为力和绝望的情况之下，他或许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的全彦这个拱卫司百户的身上。
另一边，全彦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没想到，他只是来这里挑选一下进入拱卫司的人才，却会碰到这种事情。
拱卫司是监察机构，又不是府衙那种审讯执法机构，他怎么能够跟一个青天大老爷一样去处理这些事情嘛。
再者说了，他虽然在得知莫凡心狠手辣之后，心中有些异样，但是也仅仅就是这样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莫凡的天赋摆在这里，品性他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
在这样的情况下，以前杀个把人，灭个把家族，只要理由正当的话，也就不算什么了。
反正进入拱卫司之后，比抄家灭族更加可恶的事情，他们也会做。
作为为朝廷监视天下，暗中清除障碍的机构，里面又有几个人的手是干净的呢？
所以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莫凡心狠手辣还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全彦便准备开口拒绝。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别人的悲欢如何，跟他没有丝毫关系，
还是那句话，只要莫凡理由得当的话，即便现在就在全彦的面前，再杀一次洛尘的父亲族人，再折磨一次他所谓的未婚妻，全彦估计看都不会看一眼。
拱卫司代表的，是朝廷的正义。
至于其他的冤屈，那就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当然，全彦也知道，洛尘即便是再如何，也不可能去府衙报案的。
甚至于，任何一个宗门或者世家出了这种事情，都不回去找府衙。
因为，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一个宗门或者是世家的根底是干净的，即便是那种不入流的小宗门。
每一个世家和宗门在城里之前累积的原始资本，都是一片鲜血染就而成的鲜红。
所以说，但凡宗门或者世家之间有什么恩怨，都是他们自己解决，哪怕是被灭门，也不会求助朝廷。
因为被灭门了顶多也就是丢了传承，从此消失在这世间。
但一旦这件事牵扯到了朝廷，朝廷就会查到你们宗门或者世家之前的龌龊，在结案的时候自然会广告天下。
到时候普天之下的人都会知道你身后宗门或者世家做过了那些事情，人人都会戳你们的脊梁骨。
哪怕，这个宗门或者世家已经被灭门了。
对于真实世界的人来说，在很多时候，名声都是远远大于其他东西的。
有的人即便身死，也要保全自己的名声。
所以说，这显然是他们所无法接受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样，不劳烦朝廷，就成了世家宗门之中的一个潜规则。
而朝廷自然也是乐得这样，让世家和宗门自己内耗去，只要不波及到普通百姓以及违反大雍的制度，朝廷才不会管他们死活呢。
如此一来，久而久之，世家宗门和朝廷之间，就分成了两个世界。
一个叫做修行界，追求无上大道，恩怨情仇自有一套规矩。
另一个以普通百姓为主，只图安居乐业的世俗界。
至于大雍朝廷，则是高居最顶峰，在监管修行界的同时，有庇佑世俗。
尽管一些宗门以及不少世家就存在于世俗之中，但是却又跟普通百姓泾渭分明，绝对不会去欺压他们。
所以修行界的事情修行界解决，只要不干扰到了世俗，朝廷就不会出手。
而修行界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去惊动朝廷。
眼下洛尘自称草民，对朝廷拱卫司的百户下跪，也算是走投无路了呀……
只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些跟全彦并没有什么关系。
就在全彦心中拿定注意，准备开口拒绝洛尘的时候，欧阳乾突然开了口：“全百户，我想您或许可以先看看洛尘小兄弟的天赋。”
听到欧阳乾的话，全彦愣了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在这个时候，还跟他提什么天赋呀。
全彦巴不得马上就离开这里，他才懒得去理会这些破事。
不过，下一刻全彦的身体就是一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凝固了下来。
他很清楚，欧阳乾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什么没头没脑的话。
这样说来，欧阳乾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么一句话，显然就是认定了他在看了洛尘的天赋之后，会改变自己的原来的想法。
而能够让他改变想法，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洛尘的天赋比莫凡还要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