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指挥使司的暗卫渗透力虽然强，但也是有一个限度的。
像是众生教这种以“信仰”操控人的组织，恰恰就是最难打探的。
这也是为什么莫凡在听到众生教的时候，脸色会勃然大变的原因。
因为这特么就是个专门怂恿人造反的组织呀！
莫凡想都想得到，如果在他的辖区之中出现了造反的事情，即便只有几个人站出来嚎那么一嗓子，他也绝对不会好过。
更何况，这众生教向来都是闷声干大事的主，不做就不说，一做至少就是拉出至少几万的信徒造反。
那样一来，别说莫凡眼下只是所谓的“指挥使接班人”了，就算他真是指挥使，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
毕竟，这可是在京师，大雍的国都呀……
也正是因为这样，莫凡才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除了蒙虎和赫连如歌之外，莫凡也没有带上其他人，三人乔装打扮了一下，便直接离开了衙门。
毕竟藏神符属于拱卫司的“利器”，只会由四司总衙门保管，不会给麾下的分衙门。
所以说，莫凡几人也就无法像是之前外派办差一样，穿着官衣满街走也不怕被人发现了。
至于赫连如歌，则在二十多天以前就已经正式进入了总旗衙门。
在蒙虎的帮助下，她也从其他小旗手中挑选了十名校尉，组成了自己的小旗。
其他小旗得知赫连如歌是莫凡专门从北镇抚司挖过来的之后，也没有人敢在此事上面动什么手脚，更不要说在工作中给她使绊子了。
所以说，赫连如歌算是非常顺利的就坐上了小旗官的宝座。
蒙虎所说的郎安坊，处于义安区的边缘地带。
想来这里也是众生教的人刻意选择的，毕竟搞这种事情，自然是离衙门越远越好了。
虽然莫凡等人身穿便装，不过毕竟此时是晚上，所以说的三人也就没有放慢速度，约莫一刻钟左右就赶到了郎安坊之中。
在看到郎安坊的第一眼，莫凡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京师之中还有这种地方？”莫凡打量着眼前的街道，眼中有些不敢相信。
只见眼前这哪儿算是什么街道呀，简直跟一个垃圾场都差不多。
能够看到，在月光照耀下的郎安坊，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茅屋，连个商铺都找不到。
路面之上，垃圾随处可见，街边排水的沟里面更是臭气熏天。
即便此时已经是秋末了，那臭气依然在疯狂的朝着四周散发。
关键是，这样的街道在郎安坊之中，几乎是随处可见！
不仅如此，在莫凡面前这条街的路面上还躺了不少衣衫褴褛的家伙，正在呼呼大睡，也不知道是乞丐还是什么。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能看到一些身影在每个茅屋前面探头探脑，不时跟什么人窃窃私语，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反正大晚上的，这看起来着实有些怪异。
如果是没有来过这里的人，恐怕会被这一幕吓个半死。
听到莫凡的话，蒙虎苦笑着说道：“这种地方哪里都有，京师里面同样不例外。”
“再加上咱们义安区本来就比其他的区要乱上一些，所以说这种地方也就更多了，最明显的地方就是郎安坊。”
“一般情况下，都没有什么人愿意来这里。”
莫凡闻言，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也知道，不管是普通的州府，还是京师之中，都有那么一群最底层的人。
显然，义安区最底层的人都汇聚到眼前的郎安坊了。
想到这里，莫凡皱眉问道：“这些人为什么都躺在路面上，还有，那些大晚上到处探头探脑的又是什么人？”
蒙虎闻言，压低了声音回答道：“大人，这些躺在路上的人都是郎安坊的住民。”
“之所以躺在路上，是因为商行的人赶时间，经常会夜里到这里来挑选脚夫，一次要的人就是几十个上百个不等。”
“不过，毕竟郎安坊的人远远不止一百个，所以说，那些靠着脚夫谋生的住民，就会干脆吃住都在大街上。”
“这样一来，一旦有商行过来招人的话，他们也就可以直接跟着走了。”
“毕竟要是在家里的话，他们恐怕才刚听到消息，人家商行的人就已经找好人离开了。”
毕竟义安区待了这么久，所以说蒙虎对其中的一些东西倒也清楚。
莫凡闻言，心中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什么。
他不是圣人，管不了太多。
另一边，蒙虎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那些到处看的人，他们都是京师青楼的龟公。”
“基本上每个像是郎安坊这样的地方，都会有他们的身影，他们白天会去这些地方踩点。”
“如果看到成色不错的小姑娘，他们就会跟其父母商量着，看能不能买下来，送进青楼培养。”
“如果对方同意了的话，这些龟公晚上就会过来给钱和带人。”
“因为廊坊区的住民生活确实比较艰难，再加上这些龟公出价颇高，所以说一旦他们看中了谁，对方的父母基本不会拒绝。”
“甚至于，有些人干脆就干起了这么勾当，自己生孩子自己卖……”
“够了！”蒙虎话还没有说完，莫凡便阴沉着脸打断了他。
他不想再听蒙虎继续说下去了，因为那样的话，莫凡怕自己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尽管莫凡也知道，这些事情他无法改变，这就是真实世界最底层的常态。
但是在听到这些的时候，莫凡心中依旧不可避免的有怒气升腾起来。
看到莫凡的样子，蒙虎连忙住了嘴，不敢再继续了。
“对了，这郎安坊之中这种情况，衙门的校尉要是过来的话，应该是很显眼吧？”
莫凡压下心中思绪，沉声问道：“所以按理来说，衙门的校尉一到这里应该立刻就会引起警觉。”
“那么，下面的校尉是怎么发现郎安坊百姓异样的呢？”
说到这里，莫凡眼睛眯了眯。
他突然感觉件事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