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很清楚，他眼下说了实话的话，朱肆苑这边恐怕还不会做的太过分。
毕竟，对方的目的不也是为了北伐成功嘛。
也正是因为这样，莫凡干脆将他和百合之间的事情给全部说了出来。
如果朱肆苑知道对方是百合，那么他肯定就会对琉璃作出一些行动的。
至少，不会让她干涉到莫凡在北方的动作。
即便对方真的不是百合，那么眼下听到莫凡杀了对方的姐姐，那朱肆苑肯定也会顾忌到一些东西。
到时候琉璃要是真的对莫凡出了手，那么他完全可以将这件事直接推给对方。
甚至于，就算是琉璃没有对莫凡出手，他也可以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推给对方。
毕竟，他已经提前说过了，他们之间是有仇的，所以不管琉璃对他做出什么事情，似乎都是有可能的。
但莫凡确实没有想到，在听到他的话之后，朱肆苑和琉璃对视一眼之后，竟然直接笑了起来。
“陛下，您这是……”
一时之间，莫凡也吃不准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莫爱卿，你不用担心你想的那些事。”
朱肆苑笑着说道：“朕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琉璃是不会在北伐这件事情上对你做什么手脚的。”
“因为，她需要功劳，而你，能够带给她功劳。”
“你也不用担心她眼下压抑什么愤怒，到了时候捅你一刀，这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朕能够将东厂交给她一个女人，就已经证明了她是一个聪明人。”
“你们都是聪明人，所以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七
听到朱肆苑的话，莫凡拱手说道：“微臣明白。”
虽然莫凡也不知道对方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这对他来说也没有关系了。
他已经将利害关系都说出来了，到时候真要出了什么事情，反正就往琉璃身上推呗。
他可不会看着对方是个女人，那就心慈手软的。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而且，莫凡也不会认为，一个能够执掌东厂的女人，会是什么简单货色！
“如此便好！”
朱肆苑笑了笑，然后说道：“行了，我找你来就是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新任的东厂千户的。”
“反正接下来你们之间，就会有一段很长时间的合作了。”
“所以说，你们可以先认识一下，具体的工作，她会告诉你的。”
说完，朱肆苑直接摆了摆手，然后拿起奏折看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显然不言而喻。
莫凡见状，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直接退出了承天殿。
至于琉璃，也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说实话，莫凡直到现在都有些搞不明白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将他叫到宫里来，就只是为了给他介绍一下琉璃？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琉璃，绝对是不简单呀……
“莫指挥使似乎很提防我？”
就在莫凡思索之时，旁边的琉璃突然问道。
“你觉得我会不提防你吗？”莫凡扭头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你可别说什么你对我真没有意见的话。”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你眼下东厂，你姐姐以前也是东厂的人。”
“这就说明，你们之间不仅没有分开，甚至很有可能十分亲密。”
“我知道我说真没有，你肯定是不会信的。”琉璃淡淡说道：“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确实不会给你使绊子。”
“毕竟，陛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次北伐我的作用是辅佐你，而不是做其他事情。”
“甚至于，我们整个东厂，都会给你的拱卫司打下手。”
“所以莫指挥使完全不必担心其他什么东西，你是个聪明人，不应该钻牛角尖的。”
听到琉璃的话，莫凡眯了眯眼睛，突然问道：“那你能够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不怨恨我吗？”
“我说了你会相信吗？”琉璃平静地说道：“面对一个不相信我的人，我可不想浪费什么口舌的。”
“我当然会相信你了。”莫凡沉声说道：“我既然在问，就说明已经开始相信你的话了。”
“正如所说的，我是个聪明人不是吗？”
“既然是聪明人，那么我就应该知道，什么时候作出什么样的选择。”
听到莫凡的话，琉璃有些好笑地说道：“你不仅是个聪明人，你还是个很有趣的人。”
“你知道的，我现在要听的，不是这个。”莫凡平静地说道。
琉璃闻言，脸上笑容收敛了一些。
良久，她淡淡说道：“其实，你之前猜得没有错，我和百合都是东厂的人。”
“只不过，她是督公明面上的刀，而我是督公暗中的刀。”
“所以，虽然我们都在东厂，但实际上我们之前却并没有什么感情。”
“毕竟，每天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也不会有机会让我们生出什么姐妹情深。”
“她每天想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每天想的，是怎么在东厂之中活下去！”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会敢保证，我不会对你作出丝毫掣肘的行为。”
“同样，我也能够保证，东厂不会作出丝毫掣肘拱卫司的行为！”
听到琉璃的话，莫凡陷入了沉吟之中。
说实话，他分不清这家伙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过……至少对方的态度十分明确。
“你们加入东厂多久了？”他突然问道。
“我们是五十年之前加入东厂的。”琉璃平静地说道：“那时候，我们都只有十岁。”
五十年前？
莫凡眼皮猛地一跳，心中有些惊骇。
他倒不是惊骇琉璃二人的天赋，而是惊骇对方的所说的年头。
“你的意思是，东厂成立了已经有五十年了吗？”莫凡沉声问道。
“当然了。”琉璃理所应当地说道：“只不过，最近陛下才让东厂出来活动而已。”
“实际上，东厂早就已经存在了，只是不在明面上而已。”
听到琉璃的话，莫凡之感觉背后一阵发凉。
这么说来，东厂其实不是魏瑾建立的，而是皇帝朱肆苑成立的？
如此一来，魏瑾就只是一个背锅侠而已。
毕竟，是他提出的“建立”东厂，让天下有两个监察机构。
所以说那些文臣武将最后骂的人都是魏瑾……
“卑鄙呀……”莫凡眼角抽搐了一下。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朱肆苑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