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陆栖寅猛然坐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的身边，猛然想起，自己好像一直都没有跟乔堇躺在一起睡过一夜完整的。
所以有他在的床，她怎么会在呢。
她那么讨厌他。
他想了想，去柜子里想要找棉被给自己垫在地上，没有找到棉被的下落，他只能去找李妈。
三更半夜的，李妈听到陆栖寅要棉被，很奇怪，去储存室给他找来一床新棉被，等到回到房间一看，棉被好好的在床上呢。
“先生，你要被子做什么？”
陆栖寅指着床下：“铺在那里。”
“那里？”李妈看得出来，他是让自己将被子扑在地上。
“堇儿没有习惯我在旁边，我怕她会介意。”陆栖寅一边说，已经将被子给夺过去，自己往地上一铺，往地上一躺，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安安静静的准备入睡。
陆栖寅睡觉非常规矩，好像是担心吵到别人睡觉一般。
他将脸转到床那边，又发现床有些高，看不到床上的‘人’。不太满意的坐起来，对还站在门边的李妈说；“明天找人给我在那个位置多加一张床。”
他指着自己旁边的位置。
靠近旁边的双人床。
李妈本来看到他的行为都觉得有些担心，现在人家主动开口说话，急忙趁机问一句：“先生，我能不能知道，你要在这个位置加一张床做什么？”
“堇儿躺那，我躺这。”
李妈心里一抖，下意识的朝着床上看去：“先生，太太她，现在就在床上躺着吗？”
陆栖寅冲床上一笑：“是啊，刚睡下，你说话轻点。”
李妈应了一声，赶紧冲房间里面走出来，靠在墙壁上，平复心底的慌乱。
什么样的人最可怕。
明明眼神里面看不到一丝混乱，这个人却已经精神出现错乱。
现在的陆栖寅就是这样的状态。
怎么办呢。
为什么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最后会走到这样的一步。
屋内。
陆栖寅躺在地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眼角有些痒，他摸了一下，有些水渍，很是好奇的闻了一下，没有什么味道。
不知道自己脸上为什么会有水渍。
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睡过去。
夜里，他猛然睁开眼睛，急忙跳起来，往床上看过去，空空如也。
他急忙寻找起来：“堇儿？”
在屋子里到处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就算是在楼顶，也跑去寻找。
动静很大，将所有的佣人都给吵起来，包括刚睡下去的李妈。
“先生，你找谁呢？”
“堇儿在哪里？”陆栖寅到处在看，就是没有看到想要找的人，神色开始变得有些慌张起来。
李妈不知道怎么样回答才对。
旁边有一个年轻的女佣人，心里一直都爱慕着陆栖寅，见到他这样魔怔了一般，她忍不住的喊道：“什么太太，我们一直都没有什么太太。”
“你说什么？”陆栖寅眼眸冷冽的定在那个人的脸上。
女佣人被这样冷冽的眼神给吓了一跳，心底有些不是很舒服，下意识的反驳：“本来就是，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太太，这是先生自己说的。”
“乔堇才死了，先生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以前的你那么好，帅气，跟神一般的高高在上，你这样，我会看不起……呃！”
女佣人的脖子被陆栖寅给掐住。
力气之大，女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格外难看起来，呼吸困难，眼看着再掐下去都要断气。
李妈生怕出点什么事情，赶紧喊道“快点，阻止先生。”
一阵手忙脚乱，陆栖寅被人阻止下来。
他突然认真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
原本被陆栖寅掐住的女人，在面对上陆栖寅神情的眸子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着先生难道因为自己刚才的话，觉得自己是个很勇敢的人呢？
所以看上自己了吗？
还是觉得自己刚才很勇敢？
要对自己另眼相看呢？
下一刻，陆栖寅就从她面前走过，一双眸子变得明亮，如同看到什么一直渴望看到的。
李妈心里有些不是很好的预感。
“堇儿。”
李妈闭上眼睛，心里想着，果然。
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陆栖寅越过女佣人，朝着旁边走几步站住。
好像在他的眼前站着一个人。
他一脸温柔的盯着人。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带着空气回了屋内。
留下一群人在风中凌乱。
那位女佣人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刚才，刚才你们看到了吗？”
李妈一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你想要说什么？”
“陆先生，他，他好像……”
“你若是将那一个字说出来，我保证，你在a市待不下去。”管家匆匆跑上来，阻止女佣人继续说下去。
女佣人意识到自己差一点将话给说出来。
这种得罪人的话。
一旦说出口，祸及全家，必定是不能在a市混下去的。
管家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今晚的事情，你们最好全部烂在肚子里。”
“呜呜，我不想干了，好可怕，我要回家。”有胆子小的，当下就被吓唬哭。
管家冷冷的盯着眼前的人看：“你若是想要回家，可以，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若是在外面听到一字半句，你们都完，明白吗？”
这一晚，陆家的佣人走了大半。
留下来的，都是跟在管家身边比较久的，有些也是当年伺候过陆栖寅母亲的，是陆栖寅后来将人给找回来。
也算是给人家一份工作。
现在陆栖寅出了事情，他们都不走。
这位管家，自然也是当年伺候过陆栖寅的父母，在原来的陆家就已经当管家的。
现在陆栖寅变成这样，他的心里是最难受的。
打发掉那些走掉的佣人，他跟李妈两个人来到陆栖寅的卧室。
门没有关。
他坐在床沿上，好像抓着什么，手举在半空。
他们两个人对视一眼，最后决定进去看看情况。
刚踏入，就听到陆栖寅喃喃自语：“对不起，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