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长凌不置可否,因为元昊有今日全是他咎由自取,身为一国之君却做尽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如沈池夫妇这般被元昊所害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但他身为医者,却不得不救这么一个恶人,因为元昊还不能死,死对于他来说才是便宜了他。

    只有活着,才能将他的罪行公诸与众,让他受世人唾骂,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冯长凌深吸了一口气,敛了敛心神道:“我当然也知道他废了最好,只不过以陛下的脾性,怕是会为难御医,到时候又不知道会多几条无辜的人丧命。”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毕竟没有哪一个帝王能接受自己成为废物的事实。

    萧承逸道:“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我心中已有安排。”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在了桌上道:“你把这个给陛下用了。”

    冯长凌拿起那瓷瓶打开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扭头看向萧承逸疑问道:“你用这醉心花是想?”

    萧承逸拂袖起身站了起来,他推开窗子望着夜幕里的远山道:“总不能让这沈池就这么白白死了,你说法华寺里如果闹鬼,天下百姓会怎么想?”

    冯长凌眉梢一动,他将那瓶醉心花收了起来道:“杀人诛心,也只有你才想的出来。”

    说着,他站了起来走到萧承逸身边道:“听说沈池是你杀的,一剑穿心?你还极力保住了他的全尸?”

    当时他并未在殿上,没有亲眼所见只是听人说的。

    萧承逸看了他一眼问:“有什么问题吗?”

    冯长凌耸了耸肩:“没有,就是想起了咱们小时候在神医谷学医练不死劫的时候,我十次有九次都刺不准,倒是你每次必中。

    我还记得当时问过你,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这么准,你说杀人和救人全在我们的一念之间,这一念可定生死,大意不得。”

    萧承逸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你记得倒是清楚,那现在你可能做到了?”

    冯长凌叹息一声:“说起来惭愧啊,自那之后我虽然苦练但也只在人偶身上试过,终究是没你这般有魄力。”

    萧承逸拍了拍他的肩:“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你永远都用不到这招。”

    冯长凌没再说话,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并肩站着望着窗外的夜色。

    ......

    将军府。

    沐雪初醒来的时候,只见月光如华洒了满室清辉,她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绣花的床帐,恍恍惚惚中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那是她和沈池的洞房花烛之夜,就在这间房间,这床榻上,没有龙凤喜烛、红绸双喜,成婚后的第三天,她和他才做了夫妻,在她的闺房里。

    犹记得当时的沈池,一袭白衣清俊如玉,看她的眼神里满是温柔。

    他是翩翩君子,温润书生,却可以为了她洗手做羹汤,为她描眉挽发,深夜里他也曾一遍遍在她耳边唤着她的名字。

    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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