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没有！”厉霆明急了，争辩道，“赵寻，你跟我三年了，是我把你带进公司的，你……”
“是啊，我跟你三年了。”赵寻苦笑了一声，道，“可是大少爷，你现在还是想把我推出去，给你挡刀。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用再顾及什么了。”
赵寻像是破釜沉舟似的，走到老爷子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对老爷子道：“董事长，是我和顾五爷的人见面，约定了事情，钱也是我转给顾五爷的，但是那些钱都是大少爷给我的，如果您不信，可以去查我银行的入账记录。至于大少爷那么做的原因，刚刚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老爷子还没有说话，王氏已经走过来，“啪”的一耳光直接扇在了赵寻的脸上。
赵寻那原本英俊的脸上，霎时间出现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赵寻，你是不是跟林落落串通好了陷害我们家霆明？！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王氏骂道。
赵寻被王氏打了，本来连哼都不想哼一声，但是听到后面王氏说的话，他忍不住道：“我吃里扒外？我刚刚把事情都说明白了，您是没听清楚吗？”
“够了！”老爷子把拐杖一扔，视线在客厅里转了一圈。
他本来是想叫厉霆方，但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改了口，把管家叫了过来，吩咐道：“去查一下赵寻的银行流水记录。”
管家应了一声“是”，退下了。
客厅里的一众人都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厉霆延怕陈氏觉得累，要扶着她去椅子上坐下，但是现场的气氛过于胶着，陈氏哪儿敢坐？只能对厉霆延摇了摇头，又后怕地握住了他的手背。
以前她还怨恨过，怪厉霆明不帮着厉霆延，可是现在看来，当初厉霆明跟厉霆延泾渭分明反而还是好事。
否则的话，今天的事情肯定也会牵扯到厉霆延，说不定厉霆明还会用厉霆延来挡刀。
管家去了不多久就回来了，恭恭敬敬的对老爷子道：“老先生，赵先生的银行流水已经查清楚了。半个月前，大少爷的私人账户给他转了五百万，那笔钱在赵先生的账户里停留了一天，就被转给了顾五的人。”
这就坐实了厉霆明买凶杀人的事实。
厉霆明的伤其实还没有好，但是听到这样的消息，他却激动得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喝道：“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我没有给他转过，那一定不是我的卡，不是我的钱，不是！”
他嘶吼着，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老爷子揉了揉额头，耳朵里很吵，脑子里很乱。
许久，老爷子叹息道：“五百万，就能要了你堂弟的一条命吗？”
他说话的语气不重，音量也不高，厉霆明却如遭雷劈。
他拼命地摇着头，解释道：“不是我，爷爷，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必要那么做……”
厉霆方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手也攥成了拳头。
都那么多年过去了，厉霆明居然还……
老爷子根本不想再听厉霆明解释了，抬头看着赵寻问：“你愿意作证吗？”
“愿意。”赵寻回答道，“即便到了法庭上，我也那么说。”
只要做了证，那他就只是个帮凶，否则他就是主谋，这中间的利害关系，他当然清楚。
老爷子点了点头，又对管家道：“报警吧。”
厉霆明整个人都瘫到了地上。
王氏扑在厉霆明身上大哭，对着老爷子喊道：“爸，你不能这么做啊，霆明他是你的孙子，是你的亲孙子！他是厉家的人，怎么能坐牢啊？！”
厉海也道：“爸，就算这件事真的是霆明做的，家丑不可外扬，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厉家会成为别人的笑柄的。”
几年前厉霆琛被下药的时候，厉海也是说的这番话。
但是那个时候，他的这些话管用，现在却一点儿都不管用了。
“当年我就是这么想，就是为了保全厉家和他们几兄弟的名声，所以才只是把霆明他们派去了外地，可是现在你也看到了，你儿子都做了些什么？！”
老爷子像是耗尽了所有的耐心，指着厉霆明对厉海骂道：“当年你三弟早死，你和厉江谁也不愿意养霆琛，我只能把霆琛带在自己身边，好不容易养大了，你看看你儿子都干了些什么事？”
“爸——”
“他居然三番四次的想要霆琛的命！”
“爸！”
“不用再说了！”老爷子把所有证据都装回了资料袋，交还给了林落落，道，“待会儿警察会过来，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这件事，我不管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让他让管家报警就已经说明了自己的态度。
而且在跨上楼梯的时候，老爷子又补充了一句话：“从今以后，我厉家，再也没有厉霆明这个人！”
年过古稀的老人，语调铿锵。
厉霆明就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似的，倒在了地上，王氏不住地抽噎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小时以后，厉霆明被警察带走了，赵寻作为证人，也被带走录口供，所有的证据林落落也都交给了警察。
从老宅出来，林落落仰头看了看天。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天空是湛蓝的，一片云彩都没有。
这样的天气，好像她和厉霆琛结婚的那天。
可是现在事情弄清楚了，厉霆明很快就会受到处罚，那厉霆琛呢？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厉霆方的心情十分沉重，跟在林落落的身后，步履很慢。
出了院子，他无力地问：“二嫂，你现在是回公司还是回家？”
“我要去一趟医院。”林落落道，“我想霆琛了，要去看看他。”
厉霆方点了点头，本来想去开车。
可是刚走了没两步，他又退了回来，有些埋怨地看着林落落，“大哥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今天一点准备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