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傅明匆匆离去，宫门大关，杜子茹一人留在堂内，久病几日的女帝气体虚弱，整日参汤挂着心护起脉，太医府彻夜护着，微恐凤体受损。
“咳咳咳咳！”
“陛下”
龙涎香里，杜子茹挑着细眉，挽出细藕似的白糯手腕，护住嘴里的涩涩苦味的咳意，眉山含黁，朝气下旬。
卫娘是杜子茹初嫁傅明时，傅明见杜子茹身边没有可用的心腹。特地从祖奶奶那边讨要过来的心腹，傅大夫人那里不知孙儿的小心思。不就是怕公主太过于年幼，初入傅家，伸手管权，府里面的姨娘们不服，背地里会给公主穿小鞋。傅大夫人笑着送出陪伴大半辈子的大侍女，一手护着杜子茹。前一阵子，归家奔丧，近日傅明要出去，连夜让暗卫寻她回来。
卫娘心细，照顾杜子茹，傅明尚且放心。
卫娘这一个都快作杜子茹的祖奶奶的人，见杜子茹身体抱恙，一天二头窝在御膳房里淘食谱。
“陛下，奴婢为你做了口炖汤。”
汤底稠白细卷起白沫，白色托着点点碎杂。
杜子茹满色含水的眸转了圈，看了眼碗，不得又咳了声，浑身染起绯色，手尖悄悄地爬满粉意。面容多了分不合时宜的娇儿嫩感，少了艳丽绝芳，多了女儿家稚子芳华。
这份女儿家的姿态，卫娘不由看痴了。这种美人儿谁不愿意宠着，哄着，捧着。贴身缓慢脚步，走入杜子茹的侧边，低声恭敬道：“‘陛下，喝口汤缓会，内务府刚查验好。’”
“这次发病比以往要重点。”杜子茹偏下细密眉睫，这次傅明好像也察觉到了，不惜动用暗卫派人去请卫娘，找人入近观察。
想了会儿，杜子茹赤脚起了身，漫步走出寝宫，地龙烧起艾草，艾味杀灭了病菌，也彻底扑灭了杜子茹身上的佛香味，大佛下世，大脚一起一落牵动了众人的心。
卫娘看杜子茹赤脚，急急忙忙拿起龙塌边烘好的鞋，“陛下，日子凉了，赶好些穿些，这才病好不久，省得再受凉。陛下，听奴婢一言，快好些穿上。”
卫娘是宫里的老人，人人都得给几分颜面，侍女看到卫娘发话，跟着蹭上劝解女帝。
杜子茹扬头看了眼屋外的风景，咳声阵阵。
“陛下怕用身体逼公子回来。”听到咳声，卫娘心疼了会，这其中的道理她虽懂，但也心疼，怨恨起自家的公子。要不是傅明离开时禁了陛下的限权，不让陛下随意出行，陛下也不会这样苦。
傅家家门几代忠良，家门纯正，怎么会教出像公子这样擅长班门弄权、软禁陛下的人。卫娘前脚骂了傅明一声，后脚正在处理事件的傅明就收到宫里的飞鸽传书。
看到赤脚，傅明心梗了下，无奈宠溺道：“这又是再闹什么！”
傅明这万年不见笑的千年老王八，这一笑可把共事的同僚浑身一抖。世间皆道傅明一笑，众生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