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嫡妾 >第66章 变故
    才走了不到一会,人群里就涌出韶香,娇红着脸皮去唤司甘肖,眼里朦胧中都是对司甘肖的爱慕,嘴角娇笑道:“司郎,我在这里。”

    韶香红唇着嘴,一双半叶柳叶眉弯弯,白皙中带过浅红,红艳彤彤脸颊边别过一朵墨兰。

    司甘肖眯着眼,不吐言语,只是淡淡地看着那个艳华的兰花。

    “司郎现在有什么打算吗?”韶香故意打扮和韶冬相像,把那五分像弄到极致。

    “把这朵兰花摘了!”司甘肖冷声道,“你带这不合适。”

    “如何不合适?”司甘肖语气太冲了,韶香生出一丝委屈,怒目圆睁瞪了回去,咬牙切齿地揪上那朵兰花扔到地上。气哼哼地鼓着气,扭着头离开了。

    司甘肖弯腰捡起那朵被践踏了破败不堪的兰花,想起第一次为韶冬带花的样子。

    满天黄沙,韶冬穿着染血的盔甲,腰间盘着刀柄,面无表情地吩咐着行兵训练,校场里威风凛凛如一尊杀神。

    黄黑的皮肤在风沙里裸漏着,暴露出不属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苍老。

    当时,他被女帝安排运行草粮,做了一阵子的监军。

    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在军中被不少人打趣是个文弱书生。靠这个称呼,他在军里混开了。

    小兵们为了报复韶冬天天严酷的训练,特地把他带到兵外的花楼,找了头牌的美人陪他。

    那女子带着一朵兰花,笑着看着他道:“您是韶大将的夫君吧。她经常和奴家提到您。”

    接着和司甘肖说起自己的身世,“我在边疆被敌人撸卖,差点命不保夕。救命之恩,无法报答。我也不是什么良人,残花败柳,就与其他姐妹建了这里。每次她累了,都会来我这里。”

    “但奴家好久都没看过她洋溢的笑脸,她为了家国已经很累了。你要是来这边,她虽不会对你说伤心之类的话,但她肯定会偷偷落泪,奴家求您回去安慰。”

    说完,那女子深深地鞠了一躬,对司甘肖地递上头上的一朵兰花,笑道:“请您以您的名义为将军带上,她一直希望您为她带上一朵花。”

    司甘肖嗯了声,回去时随手为韶冬带上。

    韶冬那黑黄的脸皮罕见出现一股红晕,拂过一丝令人轻易察觉不到的羞红。行动举止带着不好意,扭扭捏捏地站了会,故作凶巴巴道:“下、下次你不要给我花了,不然我在军中不就没有威严的。”

    要不是韶冬结结巴巴,司甘肖没准就被她吼住了。

    那时,他还觉得她碍眼。现在想起,直觉得她娇憨的样子真可爱,眉眼星海都是他。

    给予她一点点的好,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你,神似个小尾巴,想甩也甩不掉。

    司甘肖捻着这兰花,收进袖口里。等到以后有机会,他要为韶冬种十里兰花,喜欢什么种什么。

    可惜,伤人诛心啊!

    上辈子的孽债哪会这般轻算,昔日不珍惜的破铜烂铁,明日便是他人心中再也夺不走的珍宝。

    做着美梦,天色渐黑,司甘肖跟着同窗提罗着街市上的美食,慢慢走回到属于自己的家。

    翌日,司甘肖便被下人们喊醒,“少爷,老爷夫人请你去前堂。”

    等到司甘肖穿戴完毕,屋里早来了三批人来催。

    来到前堂,远望里面坐完了人。

    “儿,你来我身边来。”

    司父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缝,摸着不存在的下须。拍了拍右手边空留的位置,示意让司甘肖到他跟前。

    “今天祖辈来了,族谱摆在这里,我把你的聘礼写在这上面,等你和韶家的姑娘定下,入了门再把她写入族谱。”

    司父本不是特别赞同韶家,但郁家落魄了,郁萍蕊也被发卖到妓院,成了花魁,都不清白了。再说儿子挺喜欢韶香,韶家还有一位嫁给禁王当侧妃,论上身份地位,韶香以后也会对儿子的仕途前路有帮助,勉强认可也不是不行。

    “不必如此麻烦!”司甘肖冷声强硬拒绝道,“我的事自己做主。”

    当着众人的面被儿摞面子,司父面露难堪,气恼地想要训斥司甘肖。

    司甘肖一眼扫来,冷眼里尽是无情,冷人冷面。

    这副模样却是这个京城里最有才华理智的人,与他这终日混迹日子的庸人不同,明白这孩子不会像其他孩子顺他,更明白这个家以后是谁掌权。司父滚了滚眼珠,自个找个台阶下,抚手叹息道:“孩子大了,由不得爹娘了。”

    各族的长老见到司父让步,又看着他们这个家族最有前途的孩子,玉兰芝宝,朝野再也找不到与他可以媲美的人。都不敢轻易张嘴,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司甘肖,以后求人办事就难了。

    虽他们现在与司父是一个战队,假以时日,该掌权的人终究是眼前这位。

    许久,不见有人讲话,司甘肖冷光看了四周,温和地对众人笑了笑,“那侄儿就退了,明日,我便会向韶家提亲。望个叔父们拿着我与女方的八字择个好日子。”

    “这事好说!”

    “放心吧,世侄,这点小事,叔父肯定会为你办了妥妥的。”

    “恭喜恭喜!”

    几人七嘴八舌和司甘肖套近乎,都想给司甘肖留下个好印象。

    为家中子女铺铺路,司甘肖要是进了京,再与韶家女子成亲,搭上禁王这条关系,跃身成为京城里的权贵。

    “嗯,各位叔父的心意,我心领了。官府里还有事等着我处理。”话外之意表达出来,司甘肖礼貌地拱了拱手,抬起脚步就要离开。

    寒风凛冽,吹起了司甘肖在风中的衣摆,掉出一朵早就变色的墨兰。

    雪色深处,墨兰在他处生机勃勃盛开,开了娇阳满面。留下一段芬香,一段情分,一段跨越二世不曾的爱意。

    二世不该相遇的红锁在仙人的指点里钩着线,悄无声息地缠绕在他们的手心里。

    雪堆的院里,杜誉周亲手种了一颗兰树,系上禁管家托人为他和韶冬求来的同心结,夫妻共体,一世修白头,无灾无难,岁岁平平安安。

    昨天禁管家偷偷摸摸到他房间来,给了他一本春宫图,让杜誉周多多练练。

    “练练?”

    想了出神,杜誉周完全没注意到手指被红绳缠绕在一起,红绸的颜色在他宽大的手掌里显得格外的情深。

    情深似海,洗涤着胆怯,化为清澈透见的勇气。

    闷头下,杜誉周耳朵像火燎般慢红,红到最后,禁管家见到他,还以为他的小殿下生病了。

    细问逼问下,杜誉周红着脸求问禁管家如何讨小姑娘的欢心。

    禁管家鬼鬼祟祟找了角落,和杜誉周细谈,这一谈才知道他们还没有圆房。

    禁管家指点了一二,该如何如何。说得口干舌燥,但见杜誉周还是一脸呆滞,见时候不早,就催促着杜誉周去府衙。

    午后,杜誉周心念着这事,整日恍恍惚惚。

    司甘肖过来和他打招呼,喊了三次,也不见他应声。

    “殿下,殿下,殿下。”司甘肖拿着公案,跑到杜誉周的主桌上,敲着桌子,“最近京城里很不太平,夜夜都有女子被掳走。报官的人数高达数百人,多数都称是山匪,要赎金。”

    “你说我要讨好我家夫人该怎么办?”杜誉周不自觉地念出声。

    “看来殿下和侧妃挺恩爱的。”司甘肖面色铁青,违心地说着假话。

    “哦,是挺恩爱的。”

    杜誉周傻笑着点了点头,再回神后懊恼了下。迅速进入状态,拿到司甘肖递给的案子,细细地看了遍,严肃地道:“事情,我知道了,这边我会放权派人去看看。”

    说着,杜誉周卷起案卷往后军机处走,往卷案上按下印泥。递给刑部,让刑部往上给女帝汇报,事态严重的话要看圣上旨意。

    杜誉周刚才的话,说者无意听者有意。见杜誉周一脸幸福的样,司甘肖就恨了牙痒痒,这么好的媳妇合该是他的人,要不是杜誉周仗着身份横刀夺爱。

    气恼下,也无可奈何,甩着袖子回到下处那边埋汰人。

    至于杜誉周皱着眉头,深谙事情的不简单,大宗事件背后绝不简单。

    这次失踪人数可能比记录下来的人数只能多,绝不可能少。礼部这边的人向来偷懒耍滑头,不肯好好干事。

    想着,杜誉周就一阵头疼,上辈子当帝王时,官宦的气焰刚被他阵压,世家那边多年的腐败,又让他不得不花上长达十年的时间解决,再后面的官员分列又让他头痛许久。扶着阵阵发痛的头,盘算着上辈子的事。

    这件事在上辈子没有!

    杜誉周冷汗起来,这是个变故?

    面容俊朗,宽骨下来,八尺男儿撑着手写了几封加急的信,扔到屋檐的暗处。

    暗卫一出,各自在暗处办着主子的事情。

    “这件不是个很平常的事吗?”

    “主子的事你只管干就是了,管这么多干什么!”

    “还是你要再打赌!”

    “你可饶了他吧,这个大傻子,上次全部压禁王,输了连明年的月钱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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