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税苍白着个脸,不清楚为什么殿下突然就聊到了这件事,他的额头贴在地面上,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父亲早逝,家中仅有一个母亲在操持家务。”

    曲初抬了抬手,唤安华过来,侧着身子,在安华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安华听完,领命,“臣马上去办。”

    吩咐完了安华,曲初又望向台下跪着的温税,笑眯眯的说,“你等一等,本宫便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温水苍白着脸,实在是没想到殿下竟然会真的去确认他话中的真假?

    在这等人的工夫里,青寺已经为两人泡好了新茶,外面秋雨绵绵,傅云壁和曲初捧着热腾腾的茶,倒是有浮生偷得半日闲的安逸和美好。

    却难为了跪在地上的温税,地面湿冷,刑堂大开,冷风灌进来,吹得他整个人都哆哆嗦嗦了起来。

    没过多久,安华就回来了,他伏在曲初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曲初听完点了点头,示意安华退下。

    又抬起眼睛,对,跪在下面的温顺说道,“你父亲并非早逝,而是你父亲并不认你这个儿子,对吗?”

    温税不说话,冷风吹的他心里都凉透了,有一个空荡荡的大洞在他的心里,空泛泛的,让人心凉。

    曲初还在继续的说着,“你的母亲是青楼女子,怀了孕之后,生下你和你妹妹,青楼就容不下她了,将她赶了出来。本宫说的对吗?”

    傅云壁撇了撇茶面上的浮沫,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再看一下温税时,眼中已经有了然的笑意。

    原来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因为自己这小倌的身份啊。

    温税依旧不说话。

    “你母亲后来过的很不如意,又带着你们俩,生活更是凄苦,去找你的父亲,可是曾经对你母亲百般温柔的男人,转眼就把你们赶了出来,还叫人砸了你们住的地方,让你们滚出京都,对吗?”

    温税怎么会不恨呢?

    若是那花楼的老板娘砍施出援手,她母亲也不会过得那般凄惨。若是他狗男人愿意负责,就算只是给他们一个住的地方,他娘也不至于常年淋着湿雨,导致现在一到阴雨天气骨头就反复做疼。

    他母亲越是凄惨,温水对烟花之地的人就越恨,对他那个“父亲”就越恨,反反复复,永不停歇。

    温税像是听不下去了,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曲初,目光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他想要冲上来,却又被安华摁住,压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眼底的目光淬了毒。

    “你懂什么?我娘当年为了我和我妹妹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仅仅是因为有了孩子,什么妖魔鬼怪就都出来了,那花楼的老板娘明明有余力庇护我的母亲,可是他宁愿看着我母亲在泥潭里挣扎,也不愿意救她一命。”

    说完,温税又看往旁边事不关己的傅云壁,他就不明白,凭什么同样都是烟花之地出来的?他傅云壁可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他母亲却要在泥潭里挣扎,都是一样的,凭什么有不一样的命?

    他们都曾经千人骑,万人枕,身子都脏,有什么不同?

    曲初不懂他,也不想懂,抬了抬手。


章节报错(免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