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回去的时候,曲初看了看木桶里,满满当当半桶鱼,其中还有一条鲤鱼,大约有三斤重,是傅云壁钓起来的,让她羡慕了好一阵。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不太好,接下来咬钩的鱼都不大,远远比不上傅云壁那条鲤鱼,这让曲初有点挫败。

    晚上的时候,曲初吩咐庄子里厨房把几条鱼给做了,然后把今天晚上她和傅云壁的晚膳搬到杜晚亭去,她要在那里吃晚膳。

    而且最最重要的,把酒也给她搬去!

    青寺苦劝无果,只能从命,吩咐人把酒挖出来,送过去。

    又怕曲初喝多了难受,吩咐厨房提前备好醒酒汤,再熬一些粘稠的米粥。

    黄昏的杜晚亭,树影婆娑,凉风习习,亭子的四角点起了灯,橘黄色的烛光摇曳,显得周围的景色越发的绰约朦胧。

    曲初和傅云壁隔着桌子对坐,桌子上放着一只青玉的酒壶,壶身线条流畅,曲初握着壶的把手,就好像握住了一把女子纤细的腰身。

    “你尝尝,这是庄安埋在庄子里好几年的洞庭春色饮,好喝的很。”

    洞庭春色饮是她出宫那年,她弟弟送给她庆贺用的,那时年少,喝不得酒,只能埋起来,一埋就埋到了现在。

    傅云壁手指搭上酒樽,细长的手指衬着青玉的色泽纹路,越发的勾人心魄。

    曲初摇了摇头,傅云壁明明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样子,她怎么总是觉得他勾人呢?

    难道是她年纪大了,想思春了?

    其实这真的不怪傅云壁,这也是他无意识的动作,他在观云楼那么久,又被训练怎么伺候别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勾人的意味。

    这些高强度的训练已经变成了他骨子里的一部分,变成了下意识的动作,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傅云壁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的确回味悠长,没有寻常酒味的辛辣呛鼻,仔细品过去,还有一点浅淡的甜。

    “这酒怎么样?”曲初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却不着急喝,反而隐隐期待傅云壁的反应。

    “桂酒椒浆!”

    评价这么高啊?

    曲初看了看杯子里清澈的美酒,仰头,一饮而尽。

    咂了咂嘴,好像还有点甜。

    傅云壁给曲初挑了些菜放进碗里,不吃点菜垫垫肚子,光喝酒的话,一会儿就该不舒服起来了。

    “吃点菜,别空腹喝酒。”

    曲初听话的把菜吃了,又给傅云壁满上,两个人推杯换盏,聊天聊地聊人生。

    也许是喝了酒,也许是今天晚上夜色过于美好,傅云壁转了转掌心的酒杯,盯着杯子里晃动的水纹。

    “我曾经以为,我要一辈子都待在观云楼那种地方了,没有想到还能遇见殿下你。”

    把我带出来,穿上衣服,穿上尊严,给他披上一张人皮,让他能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底下,像一个人样的活着。

    对面的曲初已经迷糊了,好半天也没能反应过来傅云壁在说什么。

    只看到他嘴巴一张一合,勉强分辨出观云楼三个字。

    “你……嗝,你别担心,我迟早关了……关了它!”

    看着曲初神志不清的样子,傅云壁倒是觉得好笑,戳了戳曲初软绵绵的脸蛋。

    她觉得痒,伸手去挥,可是喝了酒,没力气,伸到一半,手又软乎乎的趴下去,只能委屈的看着傅云壁,用眼神控诉他的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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