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意一副要跟方知齐算账的架势，如果项展看见了，估计会拍手称快。
顾允南叹气：“这和他没关系，我今天去找他，是想问清楚一些事情。”
“那你问清楚了嘛？”
方知意没有问他问了什么，而是问他问清楚了嘛？
这两个问题，虽然差的不多。
但是，对于顾允南来说，确实意义非凡。
这要是放在以前，她定然不会这样问自己。
她开口的第一个问题，必然是去问了什么。
而现在，她问的确实，问清楚了嘛？
这说明，阿意在一天天的相信他。
这一点，对于两个人久别重逢的关系来说，弥足珍贵。
“问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件事没有问到。”顾允南实话实说。
既然阿意那么相信他，他自然也要据实已告。
方知意仰起头，静静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答案。
“他说会亲自联络你，关于希希病情的事。”
“真的！”方知意眼睛亮了起来，“那太好了！”
这对希希来说，或许是个机会。
不管方知齐知道多少，但是他知道的，一定是晏晟告诉他的。
想到这里，方知齐的心情又一次跌落谷底：“我那天，应该先问问他的。”
如果她能克制住，问清楚，那么他们，也不会这么为难了。
“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顾允南仔细端详着方知意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虽然她刚才对自己说了很多，但是顾允南并不确定，她说的就是全部。
方知意被男人问住了。
他说的是事实，自己却是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他。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据实已告。
“我妈说，当年我爸的事，和晏晟有关。”
她的眼睛瞬间染红，刚才母亲告诉她真相的时候，她尚能维持冷静。
但是，此时面对顾允南，面对这个她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她却无论如何，都忍不住了！
眼泪成串的落下来，滚烫炽热，仿佛砸在了顾允南的心上。
“别哭了，你的眼睛都肿了。”顾允南心疼的说。
方知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其实她并不想哭的。
但是一见到他，他就无论如何都忍不住了。
顾允南温柔的替她拭去眼泪：“这件事，我也在查，你要冷静，不能逞强，不能一个人去找晏晟知道吗？”
“嗯，我知道，我不会莽撞的。”方知意闷闷的说道。
“他有联系你吧？”顾允南虽然疑问的语气。
但是，他知道答案是必然的。
方知意颔首：“有，我没接他的电话，他发信息过来，想约我见面。”
“你答应了？”
“没有。”
“不要单独和他见面。”顾允南的声音霸气中带着一丝不难觉察的温柔。
这样的他，让方知意无法拒绝。
“我不会主动去见他的。”她对男人保证道。
顾允南没有忽略她话中的漏洞：“他找你也不行！”
晏晟这个人，让人捉摸不透，阿意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其实，她现在远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母亲告诉她的这些事，对她来说，比之前在晏晟办公室的那一幕要骇人听闻的多。
如果今天，告诉她这些的人，不是何清音的话，她可能都无法相信。
她没有办法将她所认识的学长，和母亲口中的那个残忍无情的人联系到一起。
顾允南挑眉：“这有什么难的，跟我一起上班就好了。”
“难不成你上班我跟着，你开会我也跟着，你出差我还跟着吧？”方知意没好气的说道。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顾霸总理直气壮。
在他看来，这些并没有什么不妥。
方知意摇了摇头，没再回应他，只是像个不安分的小猫咪一样，往他温暖的怀抱里面拱了拱。
等了半晌，还没有等到她的回应。
顾允南以为她睡着了，微微的调整了一下姿势，想让她睡的更舒服些。
看着仿若虚无的天花板，他似叹息又似自言自语：“其实很想问你，在你得知事情的真相的时候，你和当年误以为是我的时候，心境有没有什么不同？”
不应该去深究的，但是他却莫名的在意。
担心这问题会让她难过，所以他也只能在她睡着的时候问。
明知道不会得到她的答案，却仍是带着隐隐的期待。
空气中一片寂静，顾允南苦笑，她果然睡着了。
他闭上眼睛，打算拥着她一起睡会儿。
就在他快要入睡的前一秒，方知意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想起：“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
四个轻飘飘的字，但是落在顾允南的耳朵里，却胜过千言万语。
......
翌日下午。
这几天发生的事，让方知意的心情很不好。
她在房间里待着有些难受，便想活动活动筋骨。
想着自己好久没有弹琴了，吃过饭后，她便来到了后花园的玻璃琴房。
打开泛着光泽的斯坦威，熟悉无比的黑白琴键，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方知意事先并没有想好要弹什么曲目，但是触碰到钢琴的那刹那。
手指仿佛自己有意识一般，在琴键上开始跳跃起来。
她弹了一曲又一曲，但是仿佛都不过脑子，一切都是发自本能。
有了音乐的陪伴，她不在那么彷徨，心里的苦闷，仿佛也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方知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没有回头，但是，来人是谁，她却一清二楚。
“你来干什么？”方知意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头也不回的问道。
晏晟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这一点，方知意是知道的。
但是，她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大胆，直接闯进顾园。
“阿意，回头看看我。”晏晟没有回答方知意的问题。
方知意没有回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这里是私人住宅，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请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