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泽成迟疑地望着凌骁：
“佳慧已经一年多不敢关掉大灯睡觉了，这么久以来，今晚是第一次开着台灯睡觉……”
凌骁不由迅速转头，看眼房门。
“她是真把你当成了斯年，”厉泽说，“所以才有安全感，凌骁，”
厉泽成犹豫道：
“如果可以，你能多陪陪她吗？本来我想近日便带她到国外看病，但现在，我想再等等。”
厉泽成这份犹豫，凌骁懂。
能让堂堂厉氏董事长，如此矮人一等地说出请求的话，着实艰难。
凌骁十分理解地点点头，不过眉头马上一皱，说：
“我本想尽快送紫晴跟孩子回蓉城，如果厉董方便，派人帮我送她们回去吧。”
提到程紫晴，厉泽成有些不解，犹豫着没立刻答话。
两人沉默着走到楼梯转角，厉泽成才试图劝解。
然而凌骁几句话，便委婉地岔开了话题。
毕竟是凌骁的家事，厉泽成不便深说，于是就此打住了这个话题。
*
这个晚上，耿宇轩也破例第一次留在了厉家。
在顾娉婷照顾两个孩子入睡后，将近晚上十点的时候，厉泽成把顾娉婷再次找到书房。
“娉婷，我找你有事商量。”
厉泽成坐在宽大明亮的书桌后，跟顾娉婷开诚布公。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顾娉婷点头：
“我知道，两个孩子认祖归宗的事。”
厉泽成却蹙了蹙眉头，摇头道：
“不，是凌骁的事。”
顾娉婷有些诧异，没有立刻接口，听厉泽成继续讲下去。
“现在佳慧把他当成了斯年，并且精神状态因为这个误会，而有所好转，所以我决定推迟带她去国外看病的时间，想观察看看。”
顾娉婷明白了，低下头，听厉泽成继续说。
顾娉婷点头。
厉泽成：“你自有你的道理，我不过问，我只想征求你意见，如果你不介意，让凌骁留在我这里一段时间可好？”
顾娉婷抬头看着厉泽成：“……”
厉泽成面露难色：
“如果佳慧真能因为他好起来……”
“真的好起来，”顾娉婷忽然插口道，“她自然会知道凌骁是凌骁，不是她的儿子斯年，到时候，”
顾娉婷顿了下，“还不是一样吗？”
厉泽成似被噎了下，没立即接话，只定定地望着顾娉婷。
片刻后，厉泽成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声：
“娉婷，不用到那时候，”
顾娉婷双眼充满疑问，看着厉泽成，她确实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因为在那之前，我就能找到接替我掌管厉氏的人选了。”
原来如此。
顾娉婷再次垂眸，点头道：“那就听您的，只是这段时间，我就不送两个孩子过来了，让文昭或者宇轩过来吧。”
这是想避开凌骁的意思。
至于为何如此，厉泽成当然明白——避嫌而已。
厉泽成点头。
这个话题过去，厉泽成又道：
“娉婷，你想好什么时候跟小洛说没有？”
顾娉婷搓弄着手指道：“明天。”今天太晚了。
“后天吧，”厉泽成再次叹口气，“因为明天，是小洛的生日。”
顾娉婷吃惊地看眼厉泽成。
如果厉泽成不提，她都给雷洛的生日忘了。
尽管就算她记得，也未必有心情给雷洛过。
“好，那就后天。”顾娉婷立刻道。
可两人谁都没成想，雷洛生日当天，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