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顾娉婷眼见着一个小家伙，经过自己身边，飞奔到方佩妮身边。
一下子抱住方佩妮的大腿，闷声抽噎起来。
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再看方佩妮，面色肉眼可见地变白。
方佩妮一边揉着小家伙的脑袋安慰，
一边缓缓抬起视线看向她，目光尴尬有加。
一向慈善智慧的眼中，有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顾娉婷疑惑的目光，在孩子跟方佩妮之间流转：
“佩姨，这是您的外孙？”
方佩妮深吸一口气，转而强自镇定地微笑点头：“是，我的外孙。”
“方总，”雷洛忽然插嘴问，“霍思琪是你什么人？”
方佩妮冷扫雷洛一眼，淡淡道：
“思琪是我女儿，怎么，雷总认识？”
说完，方佩妮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不再看雷洛，调转目光看向顾娉婷，跟顾娉婷微笑道：
“娉婷，我先安排人送孩子回去，等下上来继续开会。”
不及顾娉婷再问什么，方佩妮已冷冷地看向雷洛：
“雷总若还有什么疑问，可以跟我一起下楼，我们边走边聊。”
顾娉婷习惯性地抬步要送，却听方佩妮对她又道：
“娉婷，我还有部手机在会议室，你去帮我收起来吧。”
这是要支走她的意思，顾娉婷会意地停住脚步，点点头，撇下几人，朝会议室方向走去。
待顾娉婷刚一拐过廊道转角，方佩妮立刻拨脚便往顾娉婷办公室走，打开门叫出霍思琪：
“走安全通道，下楼等我！”
电梯内有监视器，若顾娉婷有察觉，一查便知，她们是一起离开的，到时候她没办法解释。
雷洛则目光闪烁，犹豫了犹豫，终究没有追上去。
电梯里，雷洛站在紧抓住雷一诺小手的方佩妮身后，大脑飞快运转。
突然脑中灵光一现——
若不是他整天满脑子只是怎么追到顾娉婷，其实他早该想到的！
顾娉婷跟霍思琪如此相像——
像到让他醉酒后，根本分不清谁是信的程度。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
“方总，”雷洛大胆发问，“你女儿为什么跟娉婷这么像？简直就跟双胞胎一样！”
看着方佩妮瞬间僵直的后背，雷洛继续道：
“该不会，娉婷也是你的女儿吧？”
*
顾娉婷举步回到会议室，拿起方佩妮的另一部手机，握在手里，伫立在会议桌旁，久久不语。
她在心里慢慢梳理着刚才几人的关系。
那孩子叫雷洛爸爸，叫方佩妮外婆，之前雷洛误会跟她上了床，还气不愤地把她带到酒店监控室查录像……
录像……
雷洛以前就曾说过，当年赌场那晚，跟他在一起的，就是她，他不会记错。
刚刚那孩子看着跟小宝一般大小，也就是说，当年赌场跟雷洛在一起的女人，就是方佩妮的女儿……
方佩妮自称是母亲的故友……
方佩妮也姓方……
一连串的思路想到这里，顾娉婷觉得身上忽然有些乏力。
忙了一上午的疲惫，仿佛在这一刻，在全身涌现出来。
顾娉婷随手拉开身边的椅子，坐了下去，紧闭双眼，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