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洛瞪着一双大眼睛,无声注视了一圈吓呆的几十号人,低低地吐出最后两个字:

    “……妈的!”

    昨晚他糟心一晚上,天快亮时才睡,好容易睡着一会儿,这帮孙子就给他吵醒了。

    还整这么一出。

    他还没想好,到底以后跟霍思琪怎么着。

    这些个天杀的,这是想逼婚吗?

    见风使舵不带这么快的吧?

    这么快就把娉婷给忘了吗?

    陈龙见势不妙,赶紧挥手命人忙活起来。

    一时间大家忙成一团。

    这下好,刚刚怎么弄上去的彩带气球鲜花外加大喜字,现在要怎么拆下来。

    雷洛见黑压压的几十号人散开各忙各的,竟没发出什么异响,大厅里瞬间变得一派沉闷,这才出了口气。

    打着哈欠回头,想回屋再睡一会儿。

    谁知陈龙忽然一声惊叫:“老大!不好了!”

    冷丁一嗓子,吓得雷洛哈欠打了一半给憋了回去。

    转头间,陈龙已噔噔噔上楼,站到自己旁边,举着手机给他看:

    “你看你看!老头子病重,说是快不行了!”

    雷洛不看手机,先朝陈龙后脑狠狠拍了一巴掌:

    “你爹才快不行了!大早上晦气老子!”

    骂归骂,手飞快夺过陈龙的手要,拧眉看起来。

    边看那些夸大其词的新闻,边在心里一声声骂着“卧槽!”

    “不会吧?”雷洛疑惑出声,“老子昨天就那么一下,就他那身板,怎么可能顶不住?纸糊的嘛!”

    雷洛把手机“啪”地掷还给陈龙,神情异常严肃:

    “备车!去医院!”

    好歹那是亲爹,就算再恨,临死也得去看一眼。

    于是雷洛不到三分钟功夫,便坐到车里,令陈龙全速前进,直奔医院。

    *

    医院里,厉泽恺厉泽异兄弟二人先后出去后,厉泽成让顾娉婷暂时回避,只把凌骁留下。

    厉泽成拧眉望着凌骁,试探着开口:

    “孩子,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凌骁,也就是厉斯年,坐到厉泽成身旁,情绪十分复杂地凝视着厉泽成,闻言点个头:

    “我只想问,您为什么把厉氏交给一个外人?”

    厉泽成颇为深沉地笑笑:

    “孩子,迟升跟我多年,对我忠心耿耿,比我儿子还听话,而我对他,也比对我儿子还要了解。”

    厉泽成凝视着厉斯年:

    “除了我,迟升不会听任何人的话,除非……”

    厉泽成眼底涌出的激动,一闪而逝:

    “除非这人,跟我有极深的关系……”

    厉泽成终是保守地没轻易把心底的猜测,说出口。

    万一是他的奢望呢?

    万一只是迟升一时想给他找个帮手呢?

    厉斯年不由自主双手握住厉泽成的手:

    “抱歉,父亲……”

    厉泽成被握紧的手一颤:“你叫我什么?”

    “父亲,”厉斯年急忙又叫了声,“尽管我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但昨天您睡着的时候,我跟您还有两个孩子,已经做了dna鉴定,”

    厉斯年望着激动得坐起身的厉泽成,边把枕头塞到他身后,边继续说:

    “迟升今早知道的结果,我就是您的儿子——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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