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画面在脑海里闪现的同时，脑仁不可抑制地疼起来。
然而，他却只能忍着。
他不能在女儿沉浸在幸福当中的时候，破坏这么好的氛围。
好在歌声低缓悦耳，厉斯年努力让自己从脑海中的画面中拨出来。
因此突然睁开眼，正对上顾娉婷痴痴看着她的眼神。
两人四道目光，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撞在一起。
顾娉婷忽然停止了哼唱。
此时，刚刚略有困意的小贝，好不容易积攒的困意，全都消失不见了。
“咦”了一声睁开双眼，望着尴尬瞪着厉斯年的顾娉婷问：
“妈咪，怎么不唱了？”
小宝当然也没睡。
他一直在偷瞄顾娉婷。
在小宝眼里，妈咪今晚很奇怪。
按理说，她不可能这么快接受“凌叔叔”，忘了爹地。
可事实证明，就是这么“神奇”。
现在，小贝不过跟妈咪撒了个娇，妈咪居然就由着小贝，让“凌叔叔”跟他们睡在一起……
妈咪……不会已经知道凌叔叔就是爹地了吧？
当顾娉婷目光一顿，尴尬地红了脸时，小宝像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闭上双眼。
谁料，就这个时候，小贝便睁开了眼，还问了这么个愚蠢的问题。
哎！
小宝在心里长叹一声：妹妹啊妹妹，你就不能装睡，给爹地妈咪一些机会吗？
因此小宝赶紧悄悄捅了捅小贝，示意她不许出声。
小贝会意地闭上眼睛，用迷迷蒙蒙的声音说：
“妈咪，你再唱一下下，小贝就睡着了。”
就算睡不着，小贝也绝不会再“醒”了。
顾娉婷太过了解小贝，知道女儿的心思，会心地摸了摸小贝的头，又在她额上轻轻亲了下。
今晚的冬夜格外温柔，就连月亮，也难得应景似地分外浑圆。
顾娉婷继续刚才的调子，不再唱出歌词，只改成了低哼。
她始终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厉斯年对她专注的注视。
她猜不到，也不想猜厉斯年此刻在想什么。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他的注视中，睡过去吧。
她有多久，没在他的陪伴下入睡了？
*
顾娉婷家的隔壁，雷洛的家里，此时可没这么安静。
雷洛正望着沙发对面，吵得一个比一个凶的母子，连连摇头。
一只母老虎，正跟自己生的小老虎较劲。
霍思琪：“你走不走？不走别认我这个妈！”
雷一诺：“我偏不走！不认不认！反正我不是没爸，就是没妈！你们都给我走！”
母子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一个比一个厉害，一句比一句凶狠。
雷洛身后立着的陈龙，眼睛都看直了，人都看傻了。
傻得都不知道敬畏老大了。
边瞪着对面的母子，边用手指捅雷洛的脑袋：
“喂，老大，你管不管啊？等下房盖不保啊！”
雷洛心里正烦得没处撒气，平生最恨被人碰头，反手拍飞陈龙的手，极烦躁地喝道：
“少特么招老子！能呆就呆！不能呆立马给老子滚！”
话音刚落，对面母子，登时没了声音，齐齐朝他翻着白眼，怒目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