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太子妃违背父命也不惜要嫁给太子,嫁入府上后更是为太子谋求谋士,借着相府的路子帮太子通了不少的关系。

    可是如今,却是祈云梦开口说的和离。

    就连容爻也是一时怔住,愕然地望向祈云梦,不敢置信。

    “容爻,这些年你我纠缠的太多了。恩怨是非,我都是不愿继续下去了。我也不愿同自己的亲妹妹总是窝里斗,说实在的,挺无趣的。这份和离书你签下,你我今日就此别过。”说罢,祈云梦便是从袖中摸出一纸书写整齐的和离书,分外洒脱地递给容爻。

    昨日祈云梦为了写好和离书,几乎是将这些年来自己学到的知识统统给搬了出来。

    虽说遣词造句的有几处十分勉强,不过大体来看,祈云梦对自己的文采还是分外满意的。

    容爻瞥了一眼和离书,手指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听的身侧侍卫都是不由自主地垂下头来,主动地避让了些许距离。

    “倒是不曾想你会主动提出。”容爻冷冷道。

    祈云梦无谓地耸了耸肩膀,“我这些年也算是帮了你许多,你我算是扯平了。”

    容朝正经盛世,夫妻和离一事亦是常见。可是皇室之人和离,倒还是第一件。

    若非是眼下祈云梦掐住了祈之遥的性命,她亦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提出此事的。

    她在赌,用祈之遥的命和太子府的名誉同他容爻赌。

    就连原本小脸惨白的祈之遥面上都是浮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圆溜溜的眼珠打量着面前的祈云梦,生怕她反悔似的。

    她含着哭腔开口劝道,“姐姐与太子终究三年夫妻,何故说出此话来?”

    祈之遥话音刚落,便是听得容爻淡淡开口道,“我不同意。”

    祈之遥的小脸倏地又变得惨白,她不敢置信地仰头望向容爻,无辜的瞳孔中满是容爻的倒影。

    可祈云梦俨然比祈之遥来的更为吃惊,不由得反问道,“为什么?你不要祈之遥的命了么?你不要你在建安城百姓心中的地位了么?”

    原本祈云梦以为像容爻这种冷漠无情之人,狗嘴里也是吐不出什么象牙的,至多也只会说一句你于我还有用处。

    可是她如何都不曾想到,容爻开口只是一句,“你我夫妻多年,终究是有一丝情意。”

    这会儿子倒是听的祈云梦一头雾水,不由得好气又好笑,叉腰对着容爻便是指指点点,气的笑出声来,半晌都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倒是祈之遥伸手擦拭着脸颊,好一副委曲成全的模样,“太子说的是,姐姐与太子夫妻多年,太子的心也是肉长的。姐姐突说和离之言,莫不是让太子于下人面前丢失了颜面。”

    这颜面二字,祈之遥刻意顿了顿,其中意思祈云梦自然听的明白。

    行,原来是让我给他留点男人的尊严。

    祈云梦忙不迭比了个ok的手势,回道,“明白,我能理解。”

    说罢,她拍了拍容爻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我夫妻缘分至此,希望你能多考虑一些时日,莫要耽搁了心上人。”

    祈云梦话音刚落,只听的院子外传来低沉一声,“不用再考虑了,今日便是将此事处理了才是。”

    众人皆是闻声往外看去,祈云梦正欲拔腿开溜,结果整个人直接被提着衣领提了回去,方才那点营造起来的气势威严,倒是统统消失的干净。

    太子府上侍卫正欲呵斥,却是在看清来者面容时将那到了嘴边的话语悉数咽下。

    容爻那张黑脸在瞧见容晗的瞬间臭到极点,浑身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让容晗快些从自己面前离开的样子。

    可容晗却直接无视了容爻的黑脸,径直朝着祈云梦走去。

    谁人不知晓容晗的劣根本性,在建安城横行霸道,但凡是瞧着谁不顺眼,必然是要让手下一顿好揍。这等流言蜚语传的久了,再搭上容晗那总是铁青着、瞧谁都不顺眼的脸,容晗便是被冠上了建安魔头这等称号。

    更有流言称,七王爷府上有着一间密室。密室下头便是万人坑,埋藏着这些年来七王爷秘密处死的人的尸首。而那间密室里更是有着各色刑具,光是瞧上一眼,便足以令人手脚发软,喘不上气来。

    正是这等人物,素来与太子不和。旁说会亲自登门,就是平日里在街市上遇见,两人都是会心照不宣地绕道避开。

    祈云梦在瞧见容晗的瞬间,不由得微微一蹙眉,悄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容晗垂下眼眸,那一双好看的眸子里盛满了祈云梦的身影,瞧不见其它,“我来接你走。”

    言罢,容晗抬头瞧向容爻,眼神凌厉,并无半分退让的意思,“今日来的匆忙,不曾通告皇兄一声,是臣弟之过。不过事出突然,皇兄不如先看看这封父皇的密信。”

    容爻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小厮忙不迭恭敬地接过那一纸书信递给容爻。

    容爻的脸色在读完信后变得如三月冰霜,他指尖猛然用力,那一封密信便是瞬间被烧的半点不剩。

    祈云梦瞧的目瞪口呆,不由得在系统中暗暗记下容爻此时内力的催发,竟是可以达到这等地步。

    可她自然是不知,这密信里写的不是其他,却是要求太子与太子妃和离一事。

    容爻目光蓦然扫向容晗,冷冷道,“玉狮子一事你为何会知晓?”

    这目光并未震慑到容晗,他不过抿了抿唇,露出些许挑衅的神情来,“皇兄将嫂嫂打成重伤一事,建安城老小妇孺,无所不知。此事如今在建安城闹的沸沸扬扬,人人皆说皇室连家事都无法处理好,如何料理政事。人言可畏四个字,皇兄应当也知晓。”

    容晗顿了顿,冷冷补充道,“皇兄要气也只能够气自己做错了事,无法挽回了。”

    家仆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生怕此事牵扯出一桩灾祸来。

    容晗却不惧容爻丝毫,瞥了一眼地上的尸首,冷笑道,“若是让父皇知晓皇兄为了二夫人杀了人,怕不是皇兄一人受罪了。臣弟今日来不过是捎信的,既然信皇兄已经看完,这和离书皇兄留好,我接嫂嫂先行离去。”

    言罢,容晗挽住祈云梦胳膊,转身便是预备挟着她离去。

    容爻一声且慢,都只喊的两人脚步稍稍一顿,不曾停下。

    下一瞬,祈云梦便是觉着自己手臂一阵钝痛,低头去瞧才发觉容爻竟是下了狠劲攥住了自己,带的手臂都是留下一抹红色。

    祈云梦方才装出的好声好气瞬间消失,她冷眼觑向容爻,不带着一丝留恋与爱,陌生地仿佛不曾与他相识过一样。

    “太子,都说往事不可追。若是太子真真有半分念及你我夫妻情谊,也不会让我这三年来独守空窗,更不会让我昨日险些是送了命去。”祈云梦顿了顿,只觉着眼下情形可笑的紧,“并非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被原谅的,容爻,你我就此别过。”

    末了,祈云梦饶是想起那封被烧毁的密信,唇角微微勾起,“虽然我不知晓信里写的是什么,可是天子的话是这世间最大的物什。纵然你是太子,可是也应当遵守,可是?”

    祈云梦拱拱手,正欲随着容晗离去时,忽然忆起什么似的跑回到了祈之遥身侧。

    她将一粒小药丸塞在了祈之遥掌心,末了,还不忘附她耳畔,耳语上一句,“这个比避子药来的还要管用。”

    祈之遥面色愈发惨白,指甲深深陷入自己掌心肉中,可却强撑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悲痛神情,“姐姐……”

    岂料祈云梦只用力一摆手,正色道,“别跟我客套了,这男人归你了,劳驾以后别来纠缠我了。”

    言罢,祈云梦转身挥挥手,不留半分留恋神色。

    想来若是原主还在世,理应是要更加潇洒一些,才可显得与这渣男没了半分关系。

    祈云梦如是想着,亦不忘哼起了一首小调。

    只可惜祈云梦自小歌曲方面的天赋便是不行的,她在自己的曲库里搜索了片刻,也只唱出一首不成调的两只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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