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晗本意也是不愿意前去学厨的。

    他堂堂七王爷,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无论从何处来看,都是不应当去掌勺的。

    可是那时候真正的李大厨病重垂危,一心想要将自己的手艺流传下来,而找来找去,偏偏这个婚事魔头最有天赋,只能够一股脑地统统交给他了。

    容晗琢磨着,既是学着了,那也不能够让旁人发现。

    否则的话,自己怕是又要落的不少口舌。

    可是不曾想,有朝一日竟是会被自己的夫人仅凭气味便发觉了身份。

    容晗伸手将挂在自己背上的祈云梦给揪了下来,末了还不忘重重一声叹息,颇为无奈道,“身子才好些就开始胡闹了。好了,下来吃罢。”

    得了首肯,祈云梦也是懒得继续窜弄容晗,分外幸福地前去尝一尝容晗的手艺。

    不得不说,不愧是被誉为容朝第一的厨子。

    入口即化,软绵绵却吸满了汁水。

    搭上些许酸甜感,这肉竟是没有半分油腻的感觉。

    祈云梦一口一块,吃的分外满足。

    看的一侧的容晗也十分满足。

    酒足饭饱后,祈云梦摸了摸自己已经圆滚滚起来的小肚皮,舒服地打了个饱嗝来。

    她惬意地眯起眼睛,端起一旁容晗备好的茶水解解腻,末了还不忘对容晗勾了勾手指,大有一副在酒楼消费歌妓的架势。

    容晗看的好笑,却也配合着祈云梦往前两部,淡淡道,“不知王妃可还满意今日饭菜?”

    祈云梦倒是喜欢容晗这方面喜欢的紧,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袖子,摸出一枚圆溜溜的玉佩便是塞在了容晗掌心,“十分满意,爷赏你的,日后多加努力。”

    言罢,祈云梦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骨碌一下便是坐直了身子,用力握住容晗的手腕,认真道,“先前一直有件事想要与你商量……”

    不等祈云梦讲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时,容晗勾起一个了然于心的笑容。

    他拍了拍祈云梦的手背,抽出手扬了扬那枚玉佩,“报酬我已经收下,想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不用问我了,你是七王妃,这府上的东西,你都可以随意用,人也可以随意差遣。”

    言罢,容晗伸手轻轻擦拭掉祈云梦唇角的污渍,“我这几日要去南方视察,清月是我从小养大的杀手,她会好好地保护你的。”

    --梨花园

    祈云梦这回想做的,是开一间医馆。

    她开医馆倒不是为了给自己赚多少钱,是为了研究回去的法子。

    养病的十日里,祈云梦几乎是试验过系统里所记载的各种杂七杂八的法子,但是没一种成功的。

    也罢,这种事情果然强求不得。

    于是祈云梦想到的便是跟更多的人打探消息,看看是否在古代也有关于穿越的例子,说不准还能够帮上自己的忙。

    要打听消息,最佳突进无非是从商。

    这会儿子祈云梦便是想起了自己的老本行----从医。

    不过她终究是现代人,也没有从商的经验,须得拉扯个同伙入股才行。

    祈云梦脑子里转悠了半日,最终悄悄对清月说道,“帮我把石枫给弄过来,不肯来也得弄过来。”

    彼时清月正在织毛线,一听到此话,再配上祈云梦那阴沉的脸色,立马神经也是紧张起来。

    她郑重地放下毛线,用力地拍了拍心口,“清月定不辱使命。”

    那日夜里,清月将自己的匕首磨的发亮,又准备好一套绑架的物事。末了,有些勉强地套进了那有些紧身的夜行衣里,夜赴院士府将睡梦里的石枫给五花大绑地绑到了梨花园里头。

    等到祈云梦睡的迷迷糊糊被喊起来时,一眼就瞥见了被绑在院子里只穿了里衣的石枫。

    他被绑的结结实实,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性。尤其在这有露水的初秋,石枫冻的瑟瑟发抖,在看见祈云梦的第一眼,就立马挣扎着要朝她挪动,被封住的嘴巴也是不停地发出些声音。

    祈云梦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就瞧见清月手起木棒落,将石枫给结结实实地打昏过去了。

    祈云梦看的吞了吞口水,终于是想起容晗走的那天,说清月是他豢养的杀手这句话。

    “夫人,清月完成任务了!”清月正色道,就等祈云梦下一句吩咐。

    结果祈云梦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无奈道,“我只是想让你把他带过来,商量一下我跟他合开药馆的事情。”

    清月霎时怔住,整个人都是投来了不敢置信的眼神,不过极快的她也是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事。

    她扫了地上的石枫一眼,又拾起了木棒,吓得祈云梦忙不迭一把扑过去拦下了她。

    “夫人不要慌,清月知晓一个穴位,一棒下去保证院士醒来不会记得任何事。”清月认真道,末了还比划了两下,来显示自己是真的知道这件事。

    祈云梦真真是欲哭无泪,劝道,“没事,你把他抬去客房里,我给他处理下伤口。”

    ……

    建安城下了许久的雨,终于是放晴了些。

    虽说天色瞧着还是有些阴沉,可是终究是好过那没日没夜连绵的细雨。

    东苑是太子府上唯一一处被背阳的院落,当初祈之遥嫁进来时,为了不让旁人说她当小妾的还敢挑三拣四,便选了这东苑。

    可是如今太子妃的院子空了出来,祈之遥如何能够不眼红。

    太子妃的院落乃是太子府上地理位置最佳的,冬暖夏凉,还有一口小池塘,从前祈云梦住着的时候,祈之遥便时常羡慕她能够在池塘里养些锦鲤,种些荷花的。

    原本,祈之遥也以为祈云梦离开后,自己被扶正是迟早的事情。

    毕竟她有十足的把握,这三年来她牢牢地束缚住了容爻的心,让他眼里只有自己。

    但凡是他爱过祈云梦,都不会任由祈云梦那日险些被打死。

    可是如今十几日已过,容爻非但没有不提转正的事情,更是削减了一些东苑的开支。

    彼时祈之遥正因为屋子里没有足够的炭火而发怒,不由得撒泼骂道,“以往东苑的炭火都是要多少给多少,今年你们倒是一个个胆子肥了,东苑的东西也敢私自扣了不成?”

    挨了一巴掌的奴婢哆哆嗦嗦地摇着头,“娘娘,奴婢们如何有那胆子。是太子说,东苑每年入秋就耗费太多的炭火,这般会让外人觉着太子府铺张浪费,惹人闲话,这才是削减了炭火的数目。”

    祈之遥闻言狠狠一巴掌抽歪了那婢子的脸,婢子的脸上瞬间印出五个红手印,瞧着触目惊心,令人后怕。

    婢子被打的吐出一口血来,却仍旧是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敢多做反抗。

    祈之遥气的咬牙切齿,愤怒地拂开桌上的茶具,乒乒乓乓的声音吵的她怒火中烧,双目泛红。

    “好你一个祈云梦,在太子府时你便让我不好过。如今你走了,还阴魂不散地缠着太子。眼下倒好,你人走了,倒是把魂儿留在这里了。”

    祈之遥一想起那日在尝百味前容爻的变化,便是恨的心口一阵阵抽痛。

    那日根本不是自己的什么生辰,而是容爻早就知晓容晗要带着祈云梦要前去尝百味的消息,才临时捎着自己前去。

    后来祈云梦离开,容爻更是不曾留下陪同,只让她祈之遥一人留在了尝百味里吃了顿饭,潦草而归。

    祈之遥越想越恨,死死地按住心口。

    她的眼中迸发出浓郁的杀意,她恨不得咬碎牙齿,恨不得亲手将祈云梦送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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