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容耀既然是想要毁了七王府,那么眼下想要找到破解的法子,唯有从容耀身上去找。

    自己须得再入宫一趟,去查查容耀究竟是想要做什么,看看究竟是得要破了这走私一案的破坏。

    祈云梦这边正暗暗琢磨着,那边的苏眉已经放下了筷子,起身预备继续去调查这私自放官银一事。

    其实可以在这么隐蔽的地方放置这些用来栽赃嫁祸的官银,多半是七王府府上的自己人做的。

    也就是说,府上有内奸。

    七王府大部分的下人,都是荣德贵妃在世的时候,荣德身边的人。

    他们几乎都是受过荣德的恩惠,无一例外不是对荣德感情深厚,故而在荣德死后,他们都是自愿跟随着容晗,来到了七王府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可以说,他们对于容晗和七王府的感情,不该是淡到会被用一些寻常可见的物什要挟而产生叛变的。

    莫非是后来新来的那些个太子府上安插的眼线下人?

    祈云梦暗暗思忖着,倒是想起之前的那些个被太子府按插进来的眼线,心里已经打起了如意算盘。

    既然自己目前想不到可以潜入宫中的法子,倒是不如另辟蹊径,先抓到这府上的奸细,到时候看看这奸细到底是个什么说法的。

    想来自己怎么着,也是应该可以从这个奸细口中套出一些话来的。

    不过苏眉人走到了门口,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折返回来。

    “在王府上安置官银的人我们已经抓到了,这事儿不得外漏,所以我已经连夜让人将他给带去了宗人府里审问。若是审问出什么来了,届时我会知会你的。”苏眉认真说道,说罢,他便是挥了挥手,这回正儿八经地离开了七王府,徒留一脸失落的祈云梦拉拢着脑袋,瞧着十分泄气的模样。

    原本她还琢磨着自己可以抓出这奸细来,没想到那苏眉竟是这般的手快的。

    看来这么多年的宗人府生活,还是不得不让自己佩服的。

    祈云梦垂头丧气地趴在了桌子上,继续思考着自己到底该怎么潜入宫中时,脑袋则是被温柔地揉了揉。

    容晗看出祈云梦的小心思来,颇为温柔地安慰道,“没有干系的,苏先生素来是个喜欢闷头做事的,他既然能够找到官银,就不会让这个放官银的人跑调。倒是你,这些日子这般的操劳着,现在好不容易歇息下来了,倒是得要休息一阵子,准备婚事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祈云梦来,这些时日自己一直在外面到处跑着,倒是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婚期将至的准新娘子。

    “我已经喊了教习嬷嬷晚些过来,日后你还是每日跟着她重新复习一遭礼仪,为婚宴做准备。至于清月,等她好一些的时候,我会问问她是否想要一场婚宴的。若是她想,也是可以跟我们一起的。”容晗温柔道。

    他的声音好生温柔,听得祈云梦倒是不由得抬起头来,眯着眸子望了望他。

    这个男子,分明是在外人面前摆着一张好生冷漠的脸。现如今倒是温柔地像是那十五的月亮,柔柔地将自己包裹住。

    祈云梦笑的眯起了眼来,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太子府

    “太子,我们的人已经被发现了,现在该如何是好?”

    一片黑暗里,只能够借着那隐隐绰绰的光线看着那一角黑暗。

    黑暗里伫立着主仆二人,容爻给面前的花浇着水,瞧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他时不时的附和侍卫两句,可是整个人的心思却是看着根本不在侍卫的话上头。

    在侍卫进来禀报消息时,容爻倒是收到了一个新的消息。

    那便是容晗与祈云梦的婚宴请柬送来了。

    这一趟,容晗可谓是耗费了不少的心思来制作这一张请柬的。

    上头不仅仅是将二人的姓名连接在一起,更是以剑与药瓶作为象征物,搭配上那一抹耀眼的红与黑,瞧着极其的融洽,就像是在宣告着这二人感情的融洽似的。

    “听闻这请柬是七王妃想出来的主意,说是先前那些个文书太过繁缛复杂了,该是用这种竹简来邀请。而七王妃亦是在这些个竹简上头设计了这些,瞧着的确是新颖有趣的。”婢子如是解释道。

    不得不说,这档子请柬一事,着实是新鲜的很的。

    成亲素来是极其肃穆盛大的事情,故而邀请宾客,都须得是主人家的亲自书写竹简,亲自派人送上门去,还有随着一份礼。

    这礼也该是由着主人家的亲自送过去,按照这客家的身份地位,以及与主人家的亲疏关系,来决定这礼该是怎么个送法,派谁去送。

    不过这会儿子祈云梦倒是把这个规矩给变了变,每个客人都是送上这么一个请柬,随礼也都是一样的小物件。

    不过与她相识相熟的一些宾客,她倒是会在这请柬上多做一些文章。

    至于那些个不相熟的,请柬则是一模一样,没有改变。

    譬如容爻的这张。

    容爻当时盯着这张请柬瞧了许久,随后整个人便是成了这副心不在焉的状态。

    旁说能够入神了,就是能够把话送到他的耳朵里,都是不大可能的了。

    那些个小婢女话头多,说是太子这是在为七王妃烦心着呢。

    “可不是呢,听说七王妃送去给将军夫人的请柬上头都是自己画了画的,瞧着可好看了。结果送给咱们主子的,就是这么一张平平无奇的请柬,这不是闹个笑话呢?”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说呢,七王妃当初险些被打死,旁说百日恩了,不记着百日的仇就算是好的了。”

    容爻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侍卫的禀报,眼神却是有意无意地飘向那两个在花圃里小声笑着的婢子。

    这两个婢子大抵是还没有注意到容爻的目光,仍旧是嗔笑着,以为自己小声地无人发现。

    容爻缓缓眯起了眼来,打断了侍卫的禀报,手指点了点那两个婢女,“这两个,舌头割了,扔去贫民窟罢。”

    侍卫瞧了那两个丫鬟一眼,随即点了点头,拱手预备退下处理这件事。

    此时容爻才是忽然开口说道,“你方才说的那件事,我明白了。”

    “既然让苏眉查到了我们的人,就是不能够让他拷问出些什么来。你派些人,先将我们的人给杀了,以绝后患。”

    --七王府

    不得不说,许久是不曾练仪态规矩的了。

    这一下下来,练的祈云梦腰酸背痛,几乎是要了自己的老命的了。

    虽说自己得到了一具健康的身体,而且系统也在解读猎狼人身体的数据了,可是这疲倦感仍旧是实打实地袭来,惹得她颇为不舒服的。

    祈云梦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肩膀,正一面活动着脖子时,一面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清月,我的脖子好痛哦。”

    寝屋里回荡着祈云梦的喊声,空荡荡的,像是无人之境。

    祈云梦缓了好一阵,才是从这失神中回过神来。

    她僵硬地动了动脖子,失魂落魄的看向自己的脚尖,鼻头一酸,忙不迭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来,迫使自己清醒一些。

    自己该是要加把劲,努力一些,想到法子进入宫中,先将走私案一事处理的干净。

    随即她要将自己的,还有清月的仇,一起拿来与容爻算算账。

    她要让容爻明白,自己并非是不曾记仇,而只是暂且搁置着。

    眼下时机到了,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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