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的手是用来救人的,可是现在,容爻却是让他们去杀人的。

    这会儿子太医们都是纷纷冷汗直流,没有一个敢上前去的。

    要是杀人的话,他们可谓是生生折辱了自己这个大夫的名号了。

    更何况,这个小太医家中还有着多病的老母亲。他苦苦研习医术,便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为他的老母亲治好病,攒够钱带她过上好日子的。

    如今小太医好不容易迈入了这太医院,日子也是愈发的好了起来,前不久他还在太医院里头说,自己的母亲的病也是好了一些,等到过年时就带他母亲做的珍宝肉来给大家一起吃。

    那时候小太医笑的活泼灿烂,为这“老骨头”一大堆的太医院都是给平添了不少的生机。

    彼时众人围聚在一起,还一起商量着要一起准备着这春节前夕的团圆宴,让大家伙都是携带着自己的家眷前来的。

    可是如今,这么个活泼开朗的少年,竟然是被点名要成为换魂试验品的。

    要知晓,这些时日,太医院里头的人旁说研究换魂了,就是连如何剖人都是没有一丁点的头绪的。

    直到今日清晨,秦安才是提议,说不如请七王妃前来传授这剖人之术。

    可那也只是提议而已,这七王妃还不曾去请来,结果倒是请来了这么个活祖宗的。

    太医们纷纷用眼神交流着,无一人是愿意出手的。

    容爻等的有些不大耐烦了,抽出身旁侍卫腰间的佩剑,直接丢在了小太医面前。

    乒乒乓乓一阵声响,将小太医给吓得不轻,整个人双腿一软,便是直接跪下了。

    小太医拼命吞咽着口水,只觉着自己的身子发冷的厉害,牙齿更是不停的打颤着。

    “太子殿下!饶了卑职一命罢!卑职家中还有位年迈的母亲需要侍候,求求您了,饶了卑职罢!若是卑职死了,卑职的老母亲该如何是好啊----”小太医声泪俱下,听得一旁瞧着的太医们皆是于心不忍了起来。

    可是就算是于心不忍,他们也是不敢贸然上前的。

    唯有秦安,紧张且焦虑地思考着对策。

    可是眼下,如何是能够思考出个对策来的。

    “你不给我今日展示的话,我亦是没办法前去给父皇一个答复的。这般的话,我自己岂不是要送了性命与前程的了?”容爻说的认真,俨然是今日若是他不杀了这个小太监回去复命,那么送了性命的人就是他容爻了似的。

    小太监早已是哭的不成个样子,只会重复着求容爻放过自己一条命的话语。

    可是容爻如何是会放过他的。

    “既然你们没有人站出来的话,那么这样,这整个太医院,我今日也是保不住的了。”容爻如是说道,他的眼神阴沉,语气冰冷,与其说是威胁,倒不如说是下了个死命令。

    这个死命令直接给太医院的上方笼罩上一层黑雾,阴森的气息压的几乎让所有人都是无法喘息过来了一样。

    就连秦安也是没了主意,颇为犹豫地看着面前的小太医。

    容爻的意思十分明显,小太医的命,和整个太医院里其他人的命,这二者做出选择。

    大部分的人,还是求自保的。

    若是要为了这个小太医而丢了自己的性命,也是他们不愿意去做的。

    可是若是要让他们眼下谁去做这个坏人,他们亦是抉择不出的。

    人人求自保,可是人人都是不愿意去做坏人。

    容爻等的不耐烦了,正欲再多说什么时,只瞧见秦安倏地拎起地上的佩剑,直直地刺入小太医的腹中。

    这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秦安的动作快到甚至小太医都是没能够觉察到,剑刃已经没入了自己的腹中。

    秦安熟识人的部位,知晓哪个部位,可以一剑送命,不会有着多少的痛苦的。

    只见小太医瞪着一双眼眸盯着秦安,他瞪到眼眶迸裂,鲜血直流,瞧着分外的不甘心的。

    他缓缓地垂下了脑袋来,那捂住伤口的手腕也是逐渐失去了力气。

    小太医嘴唇缓缓蠕动了两下,最后化作了瞧不见的弧度,最后彻底地没了声音。

    他的呼吸也是随之彻底的停下了。

    秦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根本不敢去看这小太医的神色的。

    侍卫探了探小太医的鼻息,对着容爻点了点头,容爻才是让侍卫将佩剑给收了回来。

    “既然太医院还没有准备好的话,那么你们还是要好生地准备着,莫要下次我再来,你们还是一样东西都没有准备好的。”容爻丢下这句话便是扬长而去,没有再去管地上小太医的尸首。

    这偌大的太医院,再次回归了平静之中。可是人人皆是不敢开口多言,死气沉沉的压抑氛围包裹每个人,压迫的他们几乎是要窒息的了。

    没有人知晓,这接下来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也是没人知晓,若是到了下次皇上又派人来要进度,他们又是会面对怎样的折磨。

    整个容朝,已经开始腐烂地愈发厉害了。

    已经,无法再恢复了。

    那才从古籍堆中爬出身的另外一个小太医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他手里还攥着之前死去的小太医被刮断的佩囊。

    这个佩囊是小太医的母亲亲自绣的,后来还送去了寺庙里求了平安符,一同被缝在了这个佩囊中。

    只听得那太医尖叫了一声,随即手中的佩囊咕噜咕噜地滚落到了小太医的尸首旁。

    佩囊被染满了鲜血,极快的,迅速被浸染的根本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样。

    秦安踉跄地拾起这佩囊,缓缓地贴在了自己胸膛上。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逐渐变得平稳,也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逐渐恢复。

    这一切,都是已经结束了。

    容耀的暴虐不会结束,这世间还会出现许许多多的小太医,容爻也还会继续“光顾”太医院。

    这次是小太医死了,下一次,可就是说不准谁还会继续丧命了。

    想要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唯有行谋逆之事。

    轰隆一声巨雷惊响,秦安木讷却又严肃地抬头看去。

    这一切,都该是要开始了。

    --七王府

    自从摆脱了换魂一事后,祈云梦落得个自在人的身份。

    每日便是跟着教习嬷嬷研究自己的礼数,又或者跟清月一起准备着将要到来的婚宴。

    清月的意思是不想要举办这般盛大的婚宴,若是可以的话,她只想要一个小的婚宴,只宴请自己的友人来参加。

    至于外人,她是不愿意见的。

    祈云梦亦是尊重清月的意思,预备着给清月操持这么一场她想要的婚宴。

    不过在那之前,她自己将至的婚宴也可谓是让她忙碌的分不开心来。

    清月的身子也是一日一日的好了起来,而她闲暇时候都是跟着石枫在学写字,念书,祈云梦亦是利用系统里的材料,给清月做了块小板子,可以用铅性笔在上头写字,写完一面可以直接擦去,也是分外的方便的。

    而石枫亦是十分乐意做清月的传话筒,若是他能够瞧出清月想要说些什么,也总是石枫来替她先开口说出的。

    就连祈云梦都是忍不住笑称道,这二人是天生的夫妻。

    清月红着脸推搡着祈云梦,自己则是装作生气地扭头只顾忙碌着誊写请柬。

    祈云梦忙不迭撒娇地趴在了祈云梦的肩膀上,笑意盈盈,“我的好清月,你该是饶了我这一回才是。我这可是自我好生反省的了,依着我瞧,我当是不该这么说的,我应当是要说着你们二人是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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