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通道漆黑无比,墙壁上也是不曾有一丁点的蜡烛的痕迹。

    祈云梦摸黑往下走着,甚至是快要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夜盲症的了。

    她甚至难以想象,平时要是当真是有“偷酒贼”过来,该不是在这条通道上就是迷了眼,找不到路的了。

    起码现在自己就是这样。

    祈云梦若非是靠着白望的帮助,自己根本是难以找到下去的路的。

    不过越是靠近,祈云梦越是能够嗅到一种奇怪的味道。

    她对这种气味分外的熟悉,先前在山头上,在那场噩梦里,她嗅到过相似的气味。

    之前祈云梦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方法可以控制住一个村子的人,让他们成为猎狼人的试验品。

    现在看来,就是蛊虫操控。

    不过祈云梦先前听过一些关于阿朵儿的边角新闻,传闻里的阿朵儿天性热爱自由,丝毫是不愿意被任何事情所束缚住的。

    当年曾经在建安见过她的百姓皆说,那是个活泼又可爱的小姑娘,戴着昂贵且重的银饰还是能够在集市上蹦蹦跳跳的。

    她遇见每个人都是会问好,遇见集市上行乞的乞丐也是会投下银两。

    那时候的她,脚踝上的银铃总是跟她的笑声一样不停地响着,她似乎对每件事情都是感着兴趣,也似乎是对每个人都是感着兴趣的。

    有人说,阿朵儿就像是一只翱翔于天际的野鸟。

    这样子的野鸟倘若是被束缚住了,就是会失去原本的模样,也是会失去原本的脾性。

    只有回到了天际,野鸟才是会有释放自己的机会。

    而来到建安,便是阿朵儿这只野鸟回到天际的时候。

    不过这份自由也只是短暂的,当时苗疆的机会,是在进贡后参加完国宴后就是启程回苗疆。

    届时阿朵儿也是将要跟随着一起回去,也不知晓是否还有再出苗疆的机会。

    有百姓说,曾经瞧见过阿朵儿为入宫的事情愁眉苦脸,整夜的在客栈屋檐上唉声叹息,丝毫不见先前的笑意的。

    “一只野鸟被束缚住,便是再也无法发出欢声笑语的了。”

    “可是她生来是苗疆的圣女,这也是无可更改的局势。”

    ……

    祈云梦摸索着黑暗一步步往前走着,直至看见了一丝丝的光亮,才是将那些个心思藏掖了起来。

    她阿朵儿想要做什么,是她自己的事情。

    兴许不是被软禁,而是为了逃离苗疆的束缚,甘愿定下了什么契约留在这里也是不一定的。

    祈云梦怀揣着这个念头,走下了通道。

    通道的尽头处是一间小屋子,外头的确是摆放着一坛坛的藏酒,用来掩人耳目。

    而扭开一处开关,那一坛坛藏酒便是被一块木板给顶起,露出下面另外的一间密室。

    跟方才那漆黑一片的通道不同的是,这通往密室的墙壁上点着壁灯,每走三步便是有着一盏灯,瞧着晃眼亮堂的紧。

    祈云梦不由得伸手遮了遮眼睛,觉着有些难受的。

    等到短暂地适应过后,祈云梦才是缓缓睁开眼去瞧。

    面前是一间小密室,几根寒冰栏杆挡住了里头的人出来的欲望,四周皆是死气沉沉,潮湿与腐烂的气味混杂在空气中,还并着浓郁的药草和蛊虫的气味。

    一口药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刺鼻的药味便是由其中发出。

    不过这口小药锅是在栏杆里面,想要接触到,必须得是要破坏这些个栏杆。

    “这个栏杆是用百年寒冰所制成的,想要强行的打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白望端详着面前的栏杆,随即摸了摸门锁,“这把门锁也是用寒冰所制成的,想要打开这个囚牢,得是要原本的钥匙。”

    祈云梦仔细地观察着面前的小囚牢,跟之前在大理寺见到的地牢不大一样,这间囚牢正儿八经地像是个笼子。

    一个硕大的笼子,里面摆放着一些私人的用品,以及一些药草和药盅。

    不过最为让祈云梦在意的,则是放在角落里的一个白玉瓷杯。

    这只杯子显然不是用来喝茶的,它被一圈药草所包围着。

    这圈药草看着像是保护着这瓷杯似的,可是又看着像是在为了防止里头的东西出来一样。

    不过统共就这么狭小的屋子,祈云梦找了一圈,都是没有看见阿朵儿的身影。

    那么一个大活人,就算是如何藏匿,都不会是一丁点的身影都看不到的。

    祈云梦再一次看见那只白玉瓷杯,而白望仍旧是在研究着该如何打开这门锁的。

    心底的感觉愈发的强烈,祈云梦按耐住狂躁的心跳声,迅速启动了系统来看。

    热感扫描仪精准地捕捉到,瓷杯里有着生命的活动迹象。

    而且这个生命具有高等生命的特征,并非只是简单的虫类。

    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萌生,祈云梦按住了正在找办法打开门锁的白望,低声问道,“你有没有办法取到那只瓷杯?”

    白望端详了一番,不由得靠近了些许,可是他一旦靠近,那瓷杯附近的药草便是开始有些许细微的小动作,分泌着毒汁在警告着对方:不要靠近自己。

    “难。”白望摸了摸下巴,迅速地在腰封里摸到一柄匕首来。

    他熟稔地用布条包裹住匕首,随即又是精准地将匕首投掷在瓷杯上。

    这力度着实是大了一些的,按理来说,寻常的瓷杯被这一砸,该是要碎掉才是。

    可是这瓷杯不但没有碎掉,它的四周更是有着什么东西在保护一样,将匕首给弹了出去。

    “这些药草看来形成了一种保护机制,在保护着这只杯子。想要取到杯子,得是将这些药草给毁掉。”白望如是说道。

    祈云梦也是猜到七七八八,她扭头瞧了一眼这附近的环境,最终定下了心思,“阿朵儿不在这里,但是用来杀死陈诗,和放在容晗体内的蛊虫就被豢养在这里。”

    从温度,还有热感检测仪器来看,这些蛊虫已经开始变异了。

    而被保护在玉杯里面的那一只,恐怕就是蛊虫的母体了。

    得到母体,祈云梦亦是有办法可以通过母体来研制出那种蛊虫的解药来。

    可是现如今,正是这只母体被保护的根本找不到法子来取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白望想方设法地想要找到取到玉杯的办法,可是除了打开这道门锁,几乎是无计可施的。

    祈云梦亦是研究着这里的布局,思忖着阿朵儿人不在此处,为何会将母体留在这里。

    难道这里是有着什么极其吸引母体的物质?

    也不应当,母体本身的存在,该是要汲取足够的养分的。

    所以它所要求的环境,是会比起寻常的蛊虫要来的高上不少。

    若是想要大面积的培育出那种蛊虫,该是需要将母体留在阿朵儿身边才是。

    可是阿朵儿没有这么做。

    祈云梦蹙着眉头,伸手抚摸向栏杆。

    下一瞬,她便是被这栏杆的严寒给冻伤了手,慌忙地缩了回去。

    这栏杆的温度能够一瞬间将自己的手冻伤,倘若自己强硬闯入的话,整个人怕是会生生被冻掉一层皮。

    祈云梦不由得咬住了下唇,陷入了沉思中。

    若是能够破坏掉保护母体的药草……

    祈云梦怀揣着这个念头,从系统里调出了火石草来。

    这种药草是上一次自己偶然间拾取到的,可以混杂着硝石发出剧烈的爆炸来。

    但是这么狭小的空间如果爆炸的话,大有可能会一瞬间坍塌。

    祈云梦攥着火石草,望向白望严肃道,“白望,你有没有信心在这里坍塌之前带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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