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梦在边疆应该是个十分有威望的人物的。”祈云梦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来。

    这些侍卫的确是会听从安排的,可是这份悲痛的感情,却是怎么伪装都伪装不出来的。

    他们是在真情实感的,为安若梦的死感到伤痛的。

    之前原主的记忆里也是有着一些片段是关于镇南侯的。

    说是镇南侯愿意一直留在边疆的原因,其实除了因为他的夫人不愿意掺和建安复杂的勾心斗角之,还是因为边疆的百姓们是分外地尊重和敬佩着镇南侯的。

    镇南侯夫妇素来是待百姓们如自己的孩子一样,免去了苛捐杂税,更是一直在根据时节和气候调整着农耕的政策,尽量保证能够福泽百姓的。

    用裴佳的话来说,这些百姓们是支持着镇南侯能够安稳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力量,他们在用自己的气力扶持着这方土地,将边境这块原本贫瘠的土地养育的分外肥沃的。

    在裴佳心中,百姓们便是给予这片土地生机的主要力量。

    就算自己作为从政者能够改变多少的政策,坐拥多少的财富,都是解决不了一块土地的贫瘠的。

    “故而在边疆,其实百姓与当权者的关系远比我们所想的,所能够看到的要来的坚固稳定。他们相互联结着,是密不可分的亲人,更是有着超越主仆的感情的。”白望如是说道。

    的确,从这些侍卫悲戚的神色来看,不难看出在边境,安若梦的地位是如何之高的。

    这么个人死在了建安,边境之人是不会轻易地放下的。

    不像当年假死的阿朵儿,只需要再祭出一个圣女便是可以平息苗疆那片土地上百姓的怒火。这次安若梦之死,若是找不到凶手,他们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可是他们唯一能够找到的凶手,就是容枚。

    “要想把线索引到容枚头上,可不是光凭借嘴皮子就可以的。”祈云梦撇了撇嘴,吃力地伸了个懒腰来,“容枚涉及到了容朝的皇室,想要让他们与皇室起冲突,倒是一件好事。”

    如今走私案和玉玺都是与晏绮罗有着关联的,晏绮罗一日没事做,一日就是会赖在皇宫里头候着消息的,或者想尽法子来折腾七王府的。

    倘若能够将这次事情引到皇宫里,那么晏绮罗就是不得不去忙碌对付镇南侯,而不是时刻地盯着七王府了。

    “你的意思是?”白望压低了嗓音来,将脑袋凑了过去。

    “尸首上咱们不是做了跟安若梦脖子上一样的伤口么?那是特有的刀具才可以造成的伤口,那日容枚不慎将自己的佩剑遗落在了醉香楼,一定是会担心有人拾到的。”祈云梦悄悄说道,“我们将这佩剑的铸剑人的线索引到裴念念面前,让他们顺着佩剑的线索自己去调查,会调查到容枚头上的。至于到时候容枚怎么解决此事,就是容枚自己的事情了。”

    这是祈云梦能够想到的最为稳妥的方式了。

    原本他们就是将安若梦从阎王爷手里拉扯回来的,否则的话,次日被烧的不是醉香楼,出现的事情而是安若梦被谋杀在醉香楼这一件事。

    所以无论火是不是容枚放的,但是安若梦脖子上的致命伤是容枚造成的。

    火灾一事镇南侯府上不会过多关注,他们不是些傻子,是会明白那处致命伤出现的意义。

    “扮猪吃虎,你倒是坐享其成了。”白望忍不住打趣道。

    祈云梦只是耸了耸肩膀,瞧着一副容枚这次可是在劫难逃的得意神色,随即她便是拍了拍裙摆,一下子跳下了阳台,“走罢,回去瞧瞧安若梦。”

    --皇宫

    森严的宫殿气氛紧张且压抑,今日的早朝已经是到了这个时辰都是不曾结束的。

    不少的宫人们推测,这早朝会开到这个点,多半是因为建安城里所传来的消息----安若梦被人谋杀了。

    原本传到皇宫里的消息,是说安若梦是死在了火灾里的。

    可是后来的探子却说,安若梦是被人生生割喉致死的。

    也就是说纵火之人纵火时,安若梦已经是死了。

    这个消息可不是件小事,若是死在了火灾里的话,那么只需要找到一个替死鬼来说这场火是他放的即可。到时候处死了,镇南侯那边有着多少的怨言也是没辙,只能够自认倒霉。

    可是现如今这场意外的死亡却是变成了谋杀,整件事的性质便是都被改变了。

    就算召集了所有的大臣们来商量对策,他们也只能够提出,要快些抓住凶手这句话。

    王启运怎么不知道是要抓凶手的,可是现在这唯一的线索指向的凶手,可是五皇子容枚。

    要知晓,容枚看似平平无奇,可是他的背后可是有着不少的势力在支持着的。

    要动他,这一整条相互联结着的利益链条就是要全部扯动了。

    自己如今还没得到玉玺,那个说是能够镌刻出一模一样的字迹的师傅也是一直迟迟没有找到的。

    若是动了容枚,其他的人出手了,自己这么个假皇帝根本镇压不住的。

    王启运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听着那些大臣们哪怕口干舌燥了,也是在重复着同样的话语的,不由得怒吼道,“一群废物,朕是要听你们这些废话的么?朕要听的是如何解决这件事,是如何能够在不动五皇子的情况下解决这件事的!”

    王启运这一声怒吼,倒是将这群大臣们给吼的鸦雀无声,一个个地没了动作,只敢盯着地面瑟瑟发抖着的。

    他们已经许久不曾见着皇上动怒了,先前皇上时常是一生气便是将不合自己的心意之人拖出去砍了头,或者施以极刑处死的。

    以至于形成了他们一瞧着皇上动怒,便是生怕这极刑要落在自己头上的惶恐之情。

    与其多言失策,倒是不如缄默不语。

    “一群饭桶。”王启运愤愤地拂落面前的奏折,“朕难道这个时辰要听你们说这些废话的?镇南侯就要到建安了,一旦他到了建安,这里的事情如何能够解决,就都是个未知数的了。”

    王启运越说越泄气,只愤愤地起身拂袖,直接了结了这今日的早朝。

    他恼恨地瞪了那底下的群臣一眼,瞪的那些群臣竟是不敢吱一声,多废话半句的。

    他们生怕自己会出事,也是生怕会更加激怒皇上。

    王启运愤揣着一肚子的怒气回到了寝宫,可是在那里等待着他的,是满面阴沉之色的李湖。

    光是瞧着李湖的脸色,他便是知晓自己有麻烦事了。

    “夫人在等你。”李湖只冷冷丢下这一句,便是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让王启运跟着自己前去见晏绮罗的。

    一想到晏绮罗,王启运便是浑身僵硬的很,双腿也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根本挪动不了半分的。

    他内心分外抗拒去见晏绮罗的,可是倘若不去的话,自己怕是也会被直接拖拽到冷宫去的。

    “今日夫人心情不大好的,建议你少言,谨慎。”李湖只说了这一句,随即便是再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

    穿过一条捷径,他们便是抵达了冷宫。

    今日的冷宫将宫人都是给遣退了,只留的漱玉一人在陪着照顾晏绮罗的。

    晏绮罗坐在轮椅上给花浇着水,脸色温柔,瞧不出一丝丝的怒意,似乎根本不像是李湖口中所言的那样。

    王启运正暗自困惑时,却是听得晏绮罗淡淡开口道,“听闻你今日一次早朝开了恨不得要有一日的,可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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