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爱划一个阵地,把自己喜欢的人纳入其中,不允许他人欺负惦记,这是人性的通,包括猫狗都会。

    封痕宠爱南一一,南一一喜欢他,南一一的这个做法也在情理之中。

    南黎并不在意南一一跑去给封痕撑腰,可是在医院里的景曼丽知道了,她并不看新闻,但是她听新闻。

    护士和她聊天,又见过封痕,于是把这件事当成一个八卦说给景曼丽听。

    景曼丽这才知道,封痕小时候得过自闭症、父亲不爱、后妈对他不好、一个妹妹能这么不顾一切的找上媒体来给他添堵,怕是一点不尊重他。

    护士又道,“还听说这个封痕在地下城打黑拳,这可是犯法的呢。”

    景曼丽怔道,“为什么?”

    “为了生计啊,不然怎么办,虽然犯法但是获得的报酬高,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是警方没有找上他,一定是傅家在保护他,护士这么想着。

    景曼丽躺在了床上,揪着胸口的衣服,尽量的调整呼吸,同时忍着眼部喉咙和心脏的三处疼痛。

    “姑娘啊。”她叫护士。

    “唉,景阿姨。”

    “楼下是不是有花,我闻到了花香。”

    “对,楼下有一片山茶花,还有腊梅,开的可美了。”

    “那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好呀。”看看花,听听外界的声音,这对病人有好处,她还没有做手术,只是在吃药,目前还能短距离的游晃。

    ………

    单语中午回到公司,没有把南一一带回来。

    “黎姐,主要是这小丫头太会说了,一会儿说我漂亮,一会儿说我可爱,给我哄的晕头转向,然后她说去哪儿我就带她去了,谁知道她是去揍人的。”

    这在南黎的预料之中,单语和南一一,两个傻白甜碰一起了。

    “算了。”南一一待在封痕家,南黎也很放心。

    午饭后,她看到了驰潇,她有一会儿很渴望在公司能见到墨南霆,但是他不在。

    南黎拿起手机,找到了他的电话号码,试了很多次,依旧没有打出去。

    不知为何,突然觉得,不知该和墨南霆说什么。

    景曼丽要求她的事情,她既办不到,又无法对墨南霆讲。

    没走几步,电话响了。

    “南小姐,老夫人不见了!”

    南黎一惊,“你说什么?”

    夏进:“护士带老夫人下楼赏花,我和周浴来了,我们陪着她,护士有事情要去忙。老夫人说要去厕所,我就在门外守着,守了半小时都没有看到人,然后,她就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儿,也没有电话,医院里哪儿都找不到。”

    “我马上过来。”

    南黎放下一切工作,跑出公司,车子的操控台上还放着墨南霆送给她的苹果,依然红亮,散发着水果的香。

    她开车急急的跑出去,迎面一辆车跑进来,她一个急刹车,苹果掉到了地上,摔出了裂痕。

    ………

    医院里找不到人,监控显示景曼丽被别人扶着出了医院,找到那个扶她的人,她说当时在卫生间,这个眼睛失明的阿姨跟她讲有人追她,请求帮助,她好心把景曼丽乔装着带了出去,送阿姨上了出租车,阿姨对司机说要去警局。

    南黎去警局,没有人,又去出租车公司调查出租车的行驶轨迹。

    中途品牌打来电话,问她为何爽约,明明约好的下午三点见面,一连两个电话都是对她的谩骂和职责,说她稍有名气就开始耍大牌,质问她是否有职业精神!

    她只能先赔礼道歉。

    晚上七点。

    她精疲力尽的坐在车子里,看着外面的灯火,车玻璃处印出了她尽是红血丝的眼睛。

    她想给墨南霆打电话,但还没打,墨南霆来了。

    墨南霆低沉磁性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今天有一场峰会,刚刚结束,我已经听医院的人说了,别担心,我来找,很快给你消息,你回家休息,交给我。”

    南黎满身的疲惫消去了一大半,心里也有了着落点,“好,我在家里等你,你早点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好,乖,慢点开车,一切都有我。”

    “嗯。”

    ………

    南黎相信墨南霆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找到,便她回了家。

    家里没有一个人,周浴秦川都在外面找景曼丽,南一一在封痕家。

    然而让南黎万万没想到的是,景曼丽就在她家的后院。

    看到她时,南黎整个大脑仿佛被一盆凉水浸透,他们焦头乱额,而景曼丽……丝毫不慌。

    她的面前放着一瓶安眠药,盖子开着,还有一杯喝过的水。

    “妈!”南黎冲过去,心里发慌,“你怎么在这儿,你做什么,你喝了没有?”

    景曼丽虚弱的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在你进来的时候我喝了十五颗,我会离开的安安静静,不要难过,也不用担心,死亡是解脱。”

    南黎大震!

    她拿起安眠药一看,果然少了不少,得立刻去医院!

    景曼丽一直倔,从以前到现在都是。

    “我不去。”

    “妈。”南黎的声音累极了,她蹲下,心里仿佛被万根茧丝缠绕着,越缠越紧,“为什么?”

    景曼丽露齿一笑,笑得眼里有泪,“你答应我,我就去。我不想看到小封受委屈,不想看到他受罪,听说他有自闭症,我受不了。我想他在我身边,我想有给他母亲的机会,我知道你不和他在一起,他是不会到我身边来的。”

    南黎脸色苍白,眼神悲凉沉重,“我要是不答应呢?”

    景曼丽‘看’着她,一滴泪滚了下来,一把咬牙,“那我只能死给你看!”她抓起安眠药,往嘴里倒。

    南黎惊慌的把安眠药抢夺过来,捏在手心,一下扔进了游泳池,道,“妈,我有男朋友你知道吗!你这是强迫我!”

    “不可以吗!”景曼丽也发了狠,“我从来不要求你对我有任何回报!我早就知道我有病,我不想医治,因为我知道我女儿挣钱不容易,她很辛苦,我不想拖累她。我快要死了,你不能满足我一个心愿,不能为我做点什么吗,等我死了,你想怎么样都行,我管不了!”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滚。

    她的大吼声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密密麻麻又毫不留情的插进南黎的心头。

    同时她又清楚,景曼丽已经吞了十五颗安眠药,必须尽快洗胃,不能拖延。

    她看着景曼丽的一眉一眼,心里有如刀绞,哑声道,“好,我答应你。”

    景曼丽迫不及待,“答应了就不准食言。”

    “我不会食言,现在可以去医院了么?”

    “去吧,我会配合医生,也会配合你,你不要让我失望。”

    “嗯。”南黎只想让她尽快就医,把景曼丽拉起来,拉起来的一瞬间她看到了椅子底下的垃圾桶里藏着一把白色的药丸,一眼数过去,刚好十五颗。

    她浑身一震,继而通体冰凉。

    景曼丽并没有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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