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是还忙着出去，来时并没关上门，那寒风穿透了整个客厅，带走了她仅剩的暖意，陆雪在车上有暖风会冷，而她坐在风口处，却不会冷。
他带给她的已不仅仅是无情。
终于，曾经所有的坚持瞬间土崩瓦解，一滴泪水由眼角滑过。
薄夜寒果然是薄夜寒，擅长诛心，从未失败过。
陆漫收回了看他的视线，抬起手，将三份离婚协议书收了起来，重新看向他，泪水已经被逼了回去：“薄先生，夫妻一场，可否给我个时间考虑究竟签哪一份？”
薄夜寒看她的模样，那张漂亮的脸颊已是苍白，一双清亮的眸子里朦上了一层灰色，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却仍旧保持着笑容，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错开了她的视线：“好。”
说罢，他站起了身，往门口大步离去，如同他来时的气势，雷厉风行。
韩江也连忙起身，拦在她面前轻轻颔首，恭敬的说道：“陆小姐，今天是陆雪小姐的生日，薄先生给你的时间是夜里十二点之前，告辞。”
陆漫的心被这句话撕碎了，她只觉捏着喉咙那只无形的手越来越用力，眼前一片漆黑，窒息的感觉侵袭她，恍若死亡逼近。
十二点之前，是了，他是要将这份离婚协议书当做生日礼物送给陆雪。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她终究是哭了起来，攥着离婚协议书的双手用尽了全力，双目中流出的仿佛不是泪，而是血。
这一夜，陆漫枯坐到天亮。
在这之前，陆雪给她报了个旅行团，让她去散散心，走一走，或许会想开了，放过她跟薄夜寒这一对相爱的人。
她什么也没拿，放下了有关薄家的钥匙，带走了三份离婚协议书，去往了飞机场。
在飞往欧洲的飞机上，给薄夜寒打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忙音，随后是冰冷官方的女声：“pleaseleaveamessage请留言。”
陆漫的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鼻梁发酸，她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逐字逐句地轻声问道：“薄夜寒，自此，你的生命里不再有陆漫，你终于，满意了吧？”
挂断电话后，她哭了好一会儿，之后，决然的拿起钢笔，在第三份份协议书上签下了她的名字：陆漫。
她自始至终没想要他半分，净身出户，至少，让她走得有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