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火？”
餐桌上，不止是方天翼和顾婷，就连龙言的笑容也凝固了。
顾汉森是商人，但龙言知道他和戴笠有私交，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顾汉森也算是国.民.党。
至于方天翼和顾婷，那现在更是妥妥的国.民.党，戴.笠的得力手下。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三人都知道龙言的身份。
所以，国.民.党是打算和日.本人合作吗？
不过看方天翼和顾婷的表情，他们好像事先并不知道顾汉森会和自己说这件事？
“爹！”顾婷一个激动站起了身，她嘴巴微微张着，那些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她不知道顾汉森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所以她也不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方天翼用餐巾将嘴巴周围的酒渍擦干净，额头上的褶子叠了一层又一层。
龙言的眉头皱起又松开，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问道：“不知顾先生所说的‘军.火’指的是？”
顾汉森双手搭在桌上：“前两天三井洋行和三菱银行的事情听说了吗？”
“恩。”龙言点头道：“听说仓库里的货物被劫匪劫走了。”
一旁的方天翼长舒一口气，低下头舔了舔嘴唇，然后又抬起头，直视龙言的双眼，开口道：“仓库里的货是我拿的。”
龙言：“……”
我知道是你拿的。
所以呢？
方天翼话出口后，顾婷缓缓坐了下来，一脸不知所措。
龙言抱着手，低头咬着下嘴唇，半晌才开口道：“顾先生跟我说这些，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我是希望我们能像五年前那样，当然，这件事我不强求。”
听着顾汉森的话，龙言总感觉今天这顿饭其实是场鸿门宴。
因为他实在是不明白顾汉森为什么会跟他说这些。
用夏目家的运送路线运送军.火？
不怕自己半路把军.火劫了、或者将这件事曝光吗？
龙言可不认为顾汉森这是信任自己的表现。
“顾先生打算把这批军.火运送到哪里？”龙言抬起头看着顾汉森：“不过话又说回来，顾先生应该知道我家和三井洋行、三菱银行之间的关系吧？”
顾汉森点头道：“知道，但是最近的局势你也清楚，这批武器如果落到日本军队的手中，对中国军队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闻言，龙言再次低下头，眼珠左右转动，在脑海中思考着。
顾汉森也不急，等待的同时，还悠哉悠哉的喝了杯红酒。
“抱歉，这事我不能答应。”在心中思考良久，龙言抬起了头，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嘁。”听到龙言的回答，一旁的方天翼放下酒杯嗤笑一声，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这批军.火本就是从日本人的仓库里劫过来的，顾汉森现在让日本人给中国人运送军.火，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对方能答应那才是有鬼了！
“不答应也没关系，今天我们就吃饭，不谈别的。”说话间，顾汉森举起了酒杯，脸上笑容不变。
龙言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举起了酒杯，与顾汉森手中的酒杯轻轻碰在一起。
“叮～”
……
中午两点半，顾家大宅，客厅。
此刻龙言已经离开，客厅内只剩下顾汉森、方天翼和顾婷三个人。
方天翼坐在沙发上，双手手肘搭在膝盖，低着头道：“爹，您是故意将军.火的消息透露给他吗？”
“是。”顾汉森靠在沙发背上，目视前方，点头道。
“为什么？”
“有情报称，日军已经有在青岛、海州登陆的意向，所以我们必须在上海动手。”顾汉森开口道：“而且你不是要找那天那个人吗？”
“那个提供消息的人？”方天翼皱着眉，小声道：“怎么找？”
“逼他出手。”顾汉森笑道：“戴笠找他无非是想知道他的情报来源，而且袭击三井洋行的仓库，他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顾婷插话道：“爹的意思是，如果他知道这批军火被日本人运走，他肯定会半路劫道？”
“不一定。”顾汉森摇头道：“找他是其次，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把日本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为上海和长江下游工厂与物资内迁争取时间。”
因为顾汉森不久前已经得到消息，跟在龙言身边的那个副官，其实是戴笠安插在日本军队中的卧底。
而顾汉森也成了姚立星在上海地区的联络人。
龙言想要传递消息，势必会和上海这边的日本军队接触。
戴笠需要的，是日本军队在上海的布防图。
龙言是作战参谋，而姚立星，正是传递消息的最佳人选。
中国第2师补充旅一个团已经秘密进驻上海市区战略要点，只要姚立星消息一到，中国军队马上就能发动总攻，打日本军队一个措手不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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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7年8月14日，张治中将军率领八十七、八十八师向上海虹口杨树浦日军据点发动猛烈攻击，中日淞沪会战正式打响。
几乎在同一时间，龙言带着姚立星去第六师团报到了。
第六师团到华后，随即编入‘北支’方面军第1军，于9月14日强渡永定河，18日占涿洲，24日占保定，10月8日占正定。
在第六师团肆虐华北之际，在华中的淞沪战场上，中日两军陷入了胶着状态。
为击溃中国军队主力，日军参谋本部《临参令119号》，计划以新建第10军登陆杭州湾，切断中国军队退路。
为此，除原定编入第10军的第十八、一一四师团外，将第1军编成的第六师团也编入第10军。
11月2日，接受新任务的第六师团从八浦口出发到达杭州湾。
杭州湾原有中国军队四个师又一个旅布防，后由于浦东战事吃紧，部队被逐步抽走，至11月5日，仅剩第62师的两个连驻守。
当天，在舰炮掩护下，第六、十八师团告状部队3000余人在几乎未受抵抗的情况下从金山卫以西登陆。
师团长谷寿夫不等部队上陆完毕，即令向北突击，随后，日军仗着火力优势，打退了中国军队第六十二师、七十九师的反击。
11月7日，日参谋本部将上海派遣军和第10军组成‘中支’方面军，松井石根任司令。
11月8日，第六师团配合第10军主力渡过黄浦江后攻占松江，切断了沪杭铁路。
上海方面的中国军队主力为免遭合围而开始撤退，不少部队在后退中秩序大乱而随即演变成了溃退。
日军第六师团乘机疯狂追击。
1937年11月11日，日军第六师团攻占青浦进至苏州河岸，南市中国军队奉令撤出阵地，上海市市长俞鸿钧发表告市民书沉痛宣告上海沦陷。
11月15日，昆山沦陷，第六师团大肆屠.城，丰饶美丽的京沪杭地区被倭寇变成了腥风血雨的人间地狱。
因为日本内阁对扩大对华战争有所顾虑，因此日参谋部规定苏州至嘉兴一线为限制线，日军不得越过。
因为限制线的存在，南京被划在战线之外。
此时第10军的上层将领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对于他们来说，这种限制是不能容忍的。
在日本陆军中，早在日俄战争时就弥漫着‘以下克上’的风气，那些敢于违抗上命、自作主张的将领，往往被视为不可多得的人才。
第10军司令柳川平助及谷寿夫两人经密谋后决心挣脱‘缰绳’。
11月15日，第10军背着参谋本部独自向南京追击。
11月20日，参谋次长多田竣接到第10军电文后才知其图谋，而此时，第六师团已经抵达湖州，苏嘉线成为虚设。
面对即成事实，日参谋本部于11月24日废止了苏嘉线。
12月1日，日统帅部发出《大.陆令8号》：命令日军攻占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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