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落幕</p>
今日之事，当罚！</p>
罚谁？</p>
如何罚？</p>
却久无下言。</p>
首宦监理寺捏着腔调，再度扫视众人一圈，随即笑道：</p>
“今儿这事，陛下……无喜无悲？”</p>
首宦监理寺说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再也没有开口了。</p>
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乱，说到底双方各执一词，都有理由。</p>
到最后，还是得李世民对此事熟对熟错盖棺定论。</p>
随即，这位秉承着天子意志的首宦……将淡然转身，走了！</p>
不过这黑压压宛如遮天蔽日黑云一片的玄甲军，却留在了此地。</p>
无数人面面相觑。</p>
好像石化在了当场。</p>
不知何时，还是韦老爷子怪笑一声，似乎心领神会。</p>
站起身后，冲着长孙冲挤眉弄眼道：“指挥使大人，你看现在？”</p>
长孙冲扫了眼韦老爷子，也没理会他，只是稍稍挥手。</p>
刷刷刷！</p>
那些闻声而动的锦衣卫齐刷刷起身。</p>
随机步步上前，压根不去看那边的玄甲大军和跪倒一片的城防巡守和北衙禁卫们。</p>
然后下一刻。</p>
这些已经展露头角，战力不俗的锦衣卫越过众人，好像没看到那些往那边一站就是莫大威慑的玄甲军一样。</p>
“拿下！”</p>
都尉一声低喝。</p>
锦衣卫如同潮水般涌去。</p>
李毅，郑植等人悉数被羁押在侧。</p>
然而这还不止。</p>
长孙冲冷笑一声，看着双眼有些血泪的李铁头，淡然道：</p>
“私调北衙禁卫，若无正当理由，一律视为谋反。”</p>
“退一万步说，你李侍郎今日调用这北衙禁卫，也算不合规矩。”</p>
“此事，你认不认？”</p>
李铁头心如死灰，双眼无神，哪里还是往日朝堂喝骂的半点姿态？</p>
而后，随着长孙冲眼神示意，“来人，请侍郎大人去大理寺一趟！”</p>
说罢，锦衣卫上前，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李铁头羁押起来。</p>
早在玄甲军到来的那一刻，李铁头心中其实就已经认命了。</p>
个中缘由，他这个浸淫官场多年的老将，会不知道？</p>
当李铁头这副模样落在身旁郑植等人眼中，后者立刻收敛起来。</p>
形势比人强。</p>
如果换个稍微正常些许的人来，他们可能还有恃无恐。</p>
可偏偏遇上的，是长孙冲这个混不吝。</p>
别说一部尚书了。</p>
恐怕就是他娘的三省尚书来了，也只有乖乖听话的命！</p>
他们想要不动声色的摘除自己，可是长孙冲却不会就此罢休。</p>
看到使劲往人群中挤去，想藏起来的几人，长孙冲笑哈哈的招招手道：</p>
“诶，几位别急啊！急什么呢？”</p>
郑植、卢照星脸色都是一变，干笑不已。</p>
李铁头翻车已是必然，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及时止损。</p>
不管是动用所有关系也好，还是彻底摆出筹码逼迫李世民忌惮也罢。</p>
长孙冲挠了挠头，一拍已经活力焕发的李承乾道：“带你去千金台逛逛去不去？”</p>
李承乾闻言，顿时双眼发亮，嘴角已经有哈喇子若隐若现了：</p>
“大哥！听说千金台可不止有长安最大的赌桌，还有长安最好吃的鹿肉啊！”</p>
能进千金台一战的人，哪个不是手握千金的？</p>
赢了，豪气冲天，一掷千金。</p>
输了，灰头土脸，老早就离开了此地。</p>
所以，那些滋味极好又极其昂贵的鹿肉，基本上不缺销路，这也是千金台最为出名的一道风味儿了。</p>
人群那边，郑植脸色变换不定。</p>
该死的长孙冲，还是打起了千金台的主意啊！</p>
而且还是他郑植视为禁脔，当初由他一手辛苦建立起来的食居。</p>
说完，长孙冲又是一巴掌拍在已经等不及的李承乾后脑勺上：“愣着干嘛啊！”</p>
“这些玄甲军杵在这好看吗，还不快调离！”</p>
李承乾委屈的望着长孙冲，“可……可我……”</p>
“你可是太子！”似乎知道李承乾要说什么，长孙冲直接开口道。</p>
先前首宦监理寺将这些玄甲军带来，可没带走。</p>
直到他莫名其妙的离开，这些玄甲军都只像一座座健硕无敌，气场奇强的雕塑一般。</p>
可是在场之人，除了李承乾外，还有谁有资格调用他们！</p>
李承乾硬着头皮看向这群黑压压的将士，素来只是听闻了他们的无敌战绩，倒是从未见过。</p>
“玄甲军，要不……你们回去吧？”话音落下，一片死寂。</p>
场间些许尴尬。</p>
那些玄甲军更是无动于衷。</p>
李承乾嘿嘿一笑，看向长孙冲，后者有些无奈。</p>
你可是堂堂太子啊，怎么就没半点太子该有威势！</p>
长孙冲无奈的看着这些玄甲军，猛然喝道：“玄甲军听令，即刻退散，不得有误。”</p>
话音刚落，有铁衣碰撞，大地雷动的声音响起。</p>
李承乾尚未指挥的玄甲军，竟被长孙冲一言喝退。</p>
那些玄甲军就好像一架架战车，身为重骑的他们虽无凉州大马在侧，可那股扑面而来的威势，仍是一飞冲天。</p>
来的快，去的也快。</p>
甚至都未对北衙禁卫动手。</p>
可是就是如此，往场间一站，便镇住了三千北衙禁卫。</p>
直到那条黑线彻底消失不见，场间众人才大松一口气，呼呼的喘着。</p>
那种如鲠在喉，被死神攥住了喉咙的感觉，实在太不好了。</p>
紧接着便是那些损伤不大可是对心境影响极大的北衙禁卫。</p>
长孙冲冷声道：“今日之事与你们无关，你们也不过是服从军令而已。”</p>
“此刻退去，可从轻发落。”</p>
那些仍然跪地的北衙禁卫面面相觑，才缓缓起身。</p>
然后不约而同的退出躲暑楼。</p>
退出之际，还不忘将同伴带走。</p>
那些躺在地上的尸体和头颅也被一一带走。</p>
大道之上，锦衣卫让出道路，好像两排横亘的守门将士一般。</p>
片刻间，已是人走茶凉。</p>
郑植和卢照星等人脸色愈发难看。</p>
今日之事，发生的太过匪夷所思了。</p>
也就是这时，长孙冲率先迈步，大摇大摆的走出血腥味儿仍在的躲暑楼，笑道：</p>
“扫荡去了！”</p>
李承乾一溜烟跟上，满脸期待。</p>
程处嗣等人也都跟了上去。</p>
今天虽然和他们没啥关系，可是到底还是见证者。</p>
回去后，多少也能当做一大谈资了。</p>
说不定还可以招徕一帮小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