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唱双簧的李世民！</p>
早年间，在隋末之际。</p>
天下风雨飘摇，可不就是那些世家望族们手握着精铁官盐吗？</p>
不仅以此垄断了多年的市场，还以此作为筹码，大肆俯瞰天下，割据一方。</p>
作为实际上大隋朝的第一世家，太原李渊李世民父子二人，对世家暗地操控天下的局面深有感触。</p>
所以早在天下大乱之际，他们便着手削弱世家实力，使得他们的触手节节被斩，最终才有了当下局面。</p>
可以说，自李世民登基以来，世家望族们的影响和势力都降至了历史最低点。</p>
所以他李世民才敢真正动了杀心。</p>
此刻的御书房，落针可闻。</p>
那一连串的数字，竟是包含了场中大部分的人。</p>
紧接着，首宦知趣的退下，那些被点中了名字的人皆是眉头紧皱，心中更是有惊有惧。</p>
良久，李世民打量众人一眼，似有笑意萦绕：“朕不妨就直说了吧。”</p>
“我大唐文武百官，俸禄不低，官身不小，你们若是觉得那些银子还不够花的，我倒也能理解。”</p>
众人心中腹诽，谁会嫌银子多啊？</p>
紧接着就看到李世民破天荒的露出一丝笑容：“不过你们可以学学人家长孙无忌嘛，学学人家李靖嘛！”</p>
“以权谋私这事儿历来就有发生，如果仅在某些事情下使用，不要太过，也都是能理解的。”</p>
“不然你就看看长孙家的望月楼，能做到今天这副局面，真以为靠的是那份生意人的勤恳和实惠？”</p>
长孙无忌没来由的有些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是夸自己还是变着法儿的骂自己了。</p>
自己那份偌大家业，可都是自己搞出来的，不仅没有和那些世家望族们勾结，更是在某种程度上抢占了些许市场。</p>
而且堂堂相府，可还不止望月楼这一处产地。</p>
除了他长孙无忌的望月楼之外，就连军神李靖，名下不也有一处客栈吗？</p>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p>
李世民说过了他长孙无忌，就言笑晏晏的看着众人，“我记得，南城有一片不合时宜的偌大庄园，好像就是你吏部执笔王之衫的？”</p>
“还有南城那一片几乎连成了铁桶的镖局，应该是你兵部主簿吴奇的吧？”</p>
“还有河东黎城，好像……整座城凡是有些油水的活计，都在国公你的手上吧？”</p>
说至最后，李世民蓦然看向那个浑身僵硬的侯君集。</p>
而这些李世民口中不断吐露出来的辛秘，恰好，皆是世家望族产业。</p>
便是例如主簿执笔这等官阶不高，却实打实手握着某地流通的文武们，却也有价值不菲产业，便只有一种可能了。</p>
无非就是世家望族以某种条件赠送而已。</p>
这会儿，就连堂堂国公，开国功勋侯君集也赫然在列。</p>
且不用多说，侯君集很显然就是那个在朝野内外官身最高，与世家有牵连的人。</p>
不过此刻的李世民只以“国公”称呼，不以其兵部尚书之职开口，便值得揣摩了。</p>
在出列的文武官员中，无一不是有不菲身家的。</p>
真若以俸禄去衡量，恐怕为大唐累死累活百年也比不上吧。</p>
其中内忧外患，一是来自朝堂内部的压力，一是来自世家望族的外部压力。</p>
而此刻被逼着头脑发热，锒铛入狱的李铁头便是前车之鉴！</p>
大殿之上，除了少数那部分能在小朝会上的人，竟是几乎全数或多或少的沾染了世家望族的生意。</p>
其渗透程度，可见一斑。</p>
场间出现了短暂的死寂。</p>
李世民不想大动干戈，那些文武官员也算是人多势众，所以一时间竟好像陷入了无形的对峙中。</p>
就在大殿之上僵持时刻，突兀有一人站出，说出一番石破天惊的话来。</p>
竟是向来以清廉直谏的房玄龄！</p>
身居中书令高阶的房玄龄缓缓出列，朝着李世民微微躬身，朗声道：“陛下，老臣也有罪。”</p>
李世民脸上些许疑惑的看着他，笑道：“中书令有何罪？”</p>
房玄龄顿了顿继续道：“老臣有一远房侄亲，初时来长安找我，想要入朝为官，或是地方执政，不过此事被我搁置下来，并未理会。”</p>
“但老臣近日得知，此人已在长安西衙担任执刀手。”</p>
李世民“哦”了一声，“是何缘由？”</p>
房玄龄淡然道：“反正不是老臣运作，应是吏部执笔手大人的手笔。”</p>
王之衫？</p>
朝堂官阶六阶之下，皆由各部上报定人，最终由吏部执笔盖棺定论。</p>
很显然，又是一桩为了讨好中书令大人的手笔。</p>
这套官场上的你来我往，好像早已在大唐根深蒂固了？</p>
这会儿房玄龄开口说出，说是自己有罪，可实际上，无异于自爆中夹着怪罪。</p>
而那位王之衫也是脸色苍白的埋着头，也不辩解。</p>
已经有兵部侍郎入狱在前了，他不想做第二个。</p>
谁料李世民却是满脸无所谓的笑意。</p>
只是淡淡一笑道：“无妨无妨，你这位双袖清风的中书令大人，有个侄子在朝为官也不算什么大事嘛，只要不是惹的天怨人怒就行。”</p>
“再不济，至少不要损坏了我大唐百姓福址嘛！”</p>
这话基本上已经说到头了啊。</p>
什么福址不福址的？</p>
其实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人和世家一起造成了如今的局面。</p>
说到底，李世民和房玄龄两人唱的这出双簧，还是在怪罪他们！</p>
或者说，某种程度上而言，今日这场突兀传至的口谕，使得众人汇聚一堂。</p>
表面上，是皇城战乱一事。</p>
可实际上，却是针对在场众人的态度。</p>
要么，跟着变法一路走到底，要么，站在李世民的对立面。</p>
当然，李铁头就是前车之鉴。</p>
在被挑中作为开刀之人后，其实李铁头的下场就已经注定了。</p>
皇宫里正在发生着一场隐于水面之下却如天雷地火般的人心拉扯。</p>
在千金台这里，在长孙冲面对这几乎足够诛寻常豪绅九族的量并无波澜。</p>
至多有些惊讶罢了。</p>
这千金台，应当算得上重码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