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槐一声轻唤,将瑶尘的思绪从游离之中拉回到了现实,然后对着月槐说道
“月槐,我知道你的担忧,此事我还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这…好吧
后来,这一场本该商议对策的集会因为月槐带来的这个消息而毫无进展地结束了,瑶尘落寞地朝着自己房间走去,挥手拒绝了因为担心而跟上来的阿九和墨离,众人看着瑶尘悲伤的背影,各自心中五味杂陈各有打算…
就这样,一整天瑶尘的房门都是紧闭,刑苍坐在屋中急得走来走去,正当他就要忍不住准备去硬闯时,突然,他的房间居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是瑶尘吗?
刑苍这样想着,然后满怀着欣喜冲到门边一把拉开了房门。
‘吱呀…’
大门打开,让刑苍失望了,站在屋外正等候着的并不是瑶尘,而是月槐。
“刑苍
“月槐?你怎么来了
刑苍有些惊讶也有些失落,但他还是将月槐迎进了屋内。
“怎么了?你不欢迎我吗?
月槐看出了刑苍眼底的失望,她便往屋子里走边说道。
“不…不是,我…
“你以为是瑶尘没等刑苍想好糊弄的措辞,月槐便先他一步抢答道“是吗?
“我…
“好了,不逗你了看着刑苍一副局促的模样,月槐掩嘴轻笑了一声,然后拍了拍刑苍的肩膀后又接着道“我刚刚想去找瑶尘聊一聊来着,可是她说她累了想要休息,连门都没开一下,我看你的屋子离得不远,便想着过来找你叙叙旧
“她最近确实有些累,让她好好休息吧
“嗯,我知道
月槐点了点头,然后在刑苍的示意下坐在了桌前。她接过了刑苍给自己倒的茶水,然后微笑着抬起头来轻声道
“刑苍,多日不见,你有些不一样了
“哦?哪里不一样了刑苍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有些凉了,但是不打紧,越凉的水喝入肚中能让人更加清醒。
“多了些,生活气息月槐侧头思索了片刻,交出的答案却是这简简单单的七个字。
“生活气息?你这话倒说得我像是个凡人似的
“做凡人有何不可?我倒觉得三界之内还是凡人最自在快乐,活太长了烦心事也跟着累积了起来,刑苍难道你觉得做凡人不快乐吗?
月槐反问,但刑苍却答非所问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道
“月槐何时也思凡了?可是月宫之上太清冷?
“清冷自然也是清冷的,不过…月槐又俏皮一笑道“不过难得安静,不像你跟瑶尘啊,每天要应付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可你今日不也卷进来了吗?
“是啊,我的宁静被打破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天帝难得想起神界还有我这么个人物,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等这桩子事结束了我便继续去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去了,魔界不能多待,瞧我身上月绸丝的光,都快黯淡了
说到这月绸丝,这是以前月槐闲着没事在月宫无聊时用月光锻造出来的绸缎,然后将其做成了衣服,这月绸丝不仅好看,穿上能有柔和舒服的微光,更有护身之功用,月槐法术微末,就靠这月绸丝护身了。
“哎
刑苍收回了欣赏月绸丝的目光,然后兀自沉重地叹了口气。
“你叹气作甚,放心吧,只要再回到月宫,我这光便能再恢复的
“我可不是为了你这破衣服叹气被误解的刑苍笑不出声,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你…月槐嘴比脑子快,迫不及待就要问下去,但幸好她又及时收住了,毕竟她不傻,只需稍微想一想她便能猜出来刑苍究竟因何愁眉苦脸。
刑苍嘛,他这人简单得很,所想所念唯瑶尘一人罢了。
想到这里,月槐眼珠子一转,身为这两人共同的朋友,或许她是时候要做些什么了。
于是月槐小小叹了口气,然后自顾自开始滔滔不绝道
“五百年前瑶尘沉睡,你跟流火一起下凡寻找她的转世,那一次道别便是我与你的最后一面,这样想来我们也有快五百年不曾见过了,至于瑶尘,那就更久了,除了躺在冰棺中我见过她一次之外,最近的一次便是五百年前鬼斩来犯神界的前一个晚上
“不过自从千年前神魔之战结束,我便很少在她脸上再看到什么发自内心的笑容,细细想来好像…瑶尘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便渐渐有些变了的
“曾经,她是一个很有斗志的战神,虽被神界其他神仙排挤,但她总是很乐观,她的梦想是让三界的每一片土地都满载着和平和欢欣,记得以前,每当她受了伤便会来我的月宫找我疗养,有几次伤得很重但她却一点没有怨尤,可千年前那场大战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她的眼神开始充满了畏缩,她不再快乐,不再幸福,我能感觉到,她想逃了
“五百年前鬼斩来犯神界之前,瑶尘来月宫找我谈过一次心,她说想要辞去战神一职,她想从此躲得远远的,我那时很支持她,我心想她累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好好为自己活一次了,可谁知神仙也无法算到所有的命运,鬼斩的来犯打破了一切,事情便渐渐失去了掌控…现在瑶尘好不容易回来了,可如今郁涿再次重出三界,鬼斩死了,瑶尘一人该如何应付这局面?我很是替她担忧
月槐的话接近尾声,语气也不禁渐渐失落了起来,她垂下了肩膀,眼神之中满是对瑶尘的心疼和担忧。
而就在此时,一直默默聆听着的刑苍接过了话头道
“瑶尘她不是一个人在应付一切,她还有我,还有流火刑苍说着说着又将眼神聚焦在了月槐的身上,渐渐与她对视,缓缓道
“以及,还有你,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