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文野]溺亡于月光之海 >第69章 Report 04: A New Quartet
    “——喂?卡卡?卡卡??你在听吗?”

    “......嗯嗯。”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太宰发来的短信(「先生您好,今天您寄养的猫咪有好好吃饭哦,临时饲养员敦君特此证明」),被迎面而来的可爱击得停止了呼吸。

    “——呸,他听个头。”

    大概是因为前几天通宵干活而格外暴躁的唐娜这么说着,照着我的额头就是一个爆栗。

    “亚利夏你再给他说一遍,我保证他这次会听。”

    ——虽然他们表面上对太宰各种如临大敌,但其实都有在格外努力工作、好让我能多点假期,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好吧我确实没有。对不起。你接着说。”

    我乖乖收起手机,端正态度。

    “——总之就是你和唐娜现在要去和亚当和厄内斯特会合,一起参加一个晚宴,探探那个新兴可疑组织的虚实!顺便在纽约多玩两天!好吃好喝!去吧皮卡丘们!”

    亚利夏有些愤慨的声音传来。

    ——确实,这次的组合非常罕见,也非常引人深思。

    最暴力的两个行动小组,刨去里面脾气最好的两个人,留下的,是四个人形杀器。

    和亚利夏一起被留在社里的伊塔洛还这样吐槽过:“派这四个人一起,真的不是去砸场子的吗?”

    “......毕竟你卧底任务还没结束嘛。别气啦,到时候回来我们也带你吃好喝好去。”

    我有些心虚地说。

    “......你最好是。”亚利夏说,同时唐娜说:“呵。肯定还是一干完活就跑回横滨去,我敢打赌。”

    ......好吧。

    我不得不承认,他们说得对。

    ......

    不过,其实我刚刚对着手机走神,是因为还有一件稍微有些犹豫的事。

    之前看太宰跑过来的时机,再听中岛偶然提到他不小心把咖啡洒在樋口的身上,我就知道他一定是用之前那种诱惑了无数女性的笑容和语气来迷惑她,好让自己轻浮的形象更完整,也让“洒咖啡”这一举动更加合理。我都能想象到那个画面。

    我也知道,如果当时我不是恰好在附近,如果他又没有窃听,中岛和谷崎兄妹很可能就危险了。

    ......但是,果然还是有点不爽啊。

    ......

    决定了。

    还是和他当面好好说一下这件事吧,下次回去的时候。

    虽然不是很想限制他,但我总感觉,如果是他的话,我对他有这种限制,他说不定反而会很开心。说不定,他反而会从我独占欲的表现中获得一点真实感,也再不会对他自己在我心中的位置有任何怀疑。

    既然在意,当然要让他知道。

    既然认定了他是我的......

    ......当然要,定期宣示主权才行了。

    ......

    我和唐娜正在公园大街上走着,突然肩膀上就多了一份重量。

    回过头去,就看到亚当戴着墨镜,双手搭在我们肩膀上,正爽朗地笑着:“好久不见,两位。”

    我和唐娜露出惊喜的表情:“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亚当斯,老伙计!”

    临时聊天室“美国小分队”(4人)

    秘史:......这都是什么上世纪的对话,而且你俩的表情,也太浮夸一点了吧。

    云图:......我这次的假名,是戈尔丁先生取的么。这么草率?

    当呼吸化为空气:哈哈哈,跟你真名那么像不是正好方便及时反应吗(狗头)

    当呼吸化为空气:而且这个年代什么人都有,浮夸成我们这样的反而不引人注意啦,放心。

    云图:......确实,我们组总是暴力执法,偶尔演次戏,其实还挺有趣的。——至于厄内斯特,他得过一会儿再来会合了。他被猫缠住了。咱们三个先走。

    ......又一次吗。看来纽约的动物也不能免俗啊。

    我有些无语地想。

    这就需要提到一点,厄内斯特此人从来极受动物喜爱。案例包括但不限于他卧底保护对象的猫在他接受委托的期间天天叼着死老鼠在客厅等他、使得他被保护对象愤而解雇;解决了格陵兰的油船泄漏事件后一只北极狐非要跟着他走、叼着他的裤腿死活不松口,导致他只能敲晕它自行离开;还有最离谱的一次,和他一同在野外执行任务的亚当和我被嫉妒心发作的猴群围攻,吃剩的果核劈头盖脸地砸,那场景现在想来依然令人感到怀疑人生。

    当呼吸化为空气: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招惹上什么新品种。

    云图:我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停止思考这个问题了。把所有物种都招惹个遍,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秘史:同感。

    丧钟为谁而鸣:......Surprise,各位,这次是浣熊。

    ......真的是新品种啊。

    云图:......浣熊??野生的?

    丧钟为谁而鸣:家养的。

    丧钟为谁而鸣:麻烦的是那个主人好像比较自闭,正扒着墙死死盯着我,但就是不过来,恐怕得处理一会儿了。你们先玩你们的。

    云图:行吧。......晚上见。

    亚当向我们投来一个“无语子”的眼神,双手插兜,向前走去,口中兢兢业业地说着:“你们好久没回来纽约了吧,这段时间的变化可是翻天覆地啊,走,我带你们转转......”

    ***

    大都会博物馆正好有十七、十八世纪荷兰画家的展览,有静物画,有伦勃朗的《解剖课》,还有他不幸在爆炸中英年早逝的学生法比里提乌斯的几幅画作。

    老师和学生细腻而厚重的笔触,层层铺叠的颜料,在博物馆柔和的光线下,晕出了和四周几乎凝滞的空气一样的沉静质感——就像在快进一场电影时按下了暂停键,数百年的时光呼啸而过、却在此刻停下脚步,于是永恒的美被定格在我们眼前。

    “那个画反的大拇指,真聪明啊。”

    亚当看着《解剖课》,低声说。

    “那里的皮肤被剥落了,而反向的大拇指又增加了怪异感。于是观者在潜意识里注意到这个细节,就会觉得那里很诡异,却无法在第一时间察觉出哪里诡异,只能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上面。”

    “还有那只手比起整个身体不合比例的体积,也是一个吸引注意力的小技巧吧?”我说。

    “还有尸体的光线。”唐娜说。“好像它本身就是发光源一样。”

    “还有画面后部没有看着尸体,而是直视着观众的那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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