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接旨!”
康履一见秦远山,便大声说道。
秦阳也跟着父亲,一起跪在地上听旨。
秦阳一听圣旨中说要让父亲回京述职,便知道这其中定有阴谋。
“父亲,你真的打算去吗?”
送走了中贵人康履,秦阳急忙问道。
“还能怎么办,皇上都已经下旨了,难道要我抗旨不尊吗?”
秦远山看着手中的圣旨说道。
其实,他的心里很清楚,表面上是回京述职,不过是一场鸿门宴而已。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早在徽宗时,童贯就经常用这种秦法杀死一些在外不服从自己管理的官员。
这一次李澄虽然没有死在河间,王渊也已料到这件事情肯定跟他秦远山脱不了干系。
此次回京述职,定是王渊的意思。
现在可以说,自己是骑虎难下。
如果不答应回京述职,王渊肯定就以居功自傲等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将自己治罪,如果回京述职,就正好中了他们的奸计。
秦远山此刻也感到有些悲哀,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生宏图霸业就这么结束了。
真可谓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秦阳劝道,“父亲不如找些理由搪塞过去,要知道此行定是凶险至极。
我看这并非是皇上的旨意,肯定是王渊在其中做了手脚。”
“这些为父又怎么能不知,要知道现在我们这些在外坚守城池的武将才是皇上心头大患!”
秦远山伸手将圣旨递给了旁边的秦福。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次的回京,不仅仅只是述职这么简单。
“爹,都是孩儿的错,如果不是孩儿自作主张,恐怕就不会让爹爹落得如此处境!”
秦阳一下跪在了秦远山的旁边说道。
“程儿,你这是哪里的话,快快起来!”
秦远山急忙伸手将秦阳扶了起来。
“事实上就算没有发生这件事,爹爹恐怕也不能继续安稳下去了!”
扶起秦阳,秦远山无奈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看我们就直接跟朝廷表明自己的态度,既然他赵构容不下我们,那我们就不跟着他了,我们自立门户,不受他人的支配!”
秦阳愤愤不平的说道。
“放肆!”
秦远山生气的说道,“我生是大宋朝的人,死自然也是大宋朝的鬼。
不管皇上怎么对我,也决不能干那背叛朝廷的事情。”
“父亲,我想……”
“不要再说,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秦远山右手一甩,转身离去。
见自己的父亲变得如此生气,秦阳也感觉自己的话刚刚确实不妥。
虽然秦远山为人执拗,又是一根筋,但他对朝廷却是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反叛之心。
自己刚刚这么一说,与那些弃城而逃的官员,也没有什么两样。
父亲平日里最憎恨这些人,刚刚自己的那一番言论,没有被父亲关进大牢,想他也是知道自己是无心的。
秦阳不得不佩服秦远山的气节,那些朝中的大员是真的没法跟他们这些武将相比。
可秦阳又怎么会让自己的父亲就这么回京,落入奸人的圈套?虽然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去惩治奸人,但至少能做到阻止父亲回京。
随后,秦阳也急忙回到书房。
他精心模仿父亲的笔迹,工工整整写了一封奏表,接着又偷偷跑到父亲的书房,盖上了他的大印。
之后他便让释飞龙快马加鞭,把这封信送到京城。
其实,秦阳并没有以秦远山身体有病之类作为推辞的理由。
他很清楚,这些又怎么能够轻易的蒙混过去。
秦阳这次以剿匪为理由,说现在金兵刚刚撤走,局势尚不稳定,如果进京述职,恐怕贼人会趁此作乱。
到时候,如果城中没了主将,恐无法及时做出应对。
待等到局势稳定,一些都安定下来之后,再进京述职也不迟。
这样,皇上也就不得不担心了。
假如这个时候再被匪寇占了一座城,无疑是在大宋的心口上又插上了一刀。
秦阳不认为皇帝会这么愚蠢,进京述职这件事他肯定要放上一放。
……秦远山回到房间,给自己的家人写了几封书信。
也可以说,这些是秦远山的遗书。
如果不是皇上让他立即回京,他还想再用几天时间好好安排一下。
士兵的训练刚刚有所起色,士气也很高昂,如果这个时候自己离去,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秦远山起身来到院中,看着这熟悉的地秦,心里不免有些感伤。
几天后,所有的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秦大人,接旨!”
正准备动身出发的秦远山,一看来人又是皇上身边的康履。
秦远山一家,便急忙下跪接旨。
“朕绍膺骏命……”
康履字正腔圆,声音洪亮。
“秦大人,你战功赫赫,这次皇上可是很看重你啊!”
读罢圣旨,康履说道。
秦远山双手接过圣旨,看着康履说道,“还请中贵人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替皇上分忧。”
“既然如此,那奴婢就先行告退,好尽快向皇上复命!还望秦大人尽快动身,早日替皇上平定叛乱!”
说罢,康履便转身离去。
秦阳没有想到他以铲除匪患为理由,给父亲制造拒绝进京述职的机会,却也能被朝廷利用上了。
上面的意思很明白,剿匪结束,继续回京!看来,这次他们是真的躲不掉了。
河间东南百里外。
那里聚集了一支由数千人组建的队伍,平时也未听闻他们对于周边的百姓做过什么坏事,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大宋王朝的一大隐患。
据说,前些日子,朝廷本想派人招安他们,但他们却无视朝廷,还出言不逊。
因此激怒朝廷,朝廷也曾派大军前去围剿,但无奈,非但没能剿灭,反倒吃了大亏。
如今,听说秦远山现在正在忙于剿匪,朝廷也就趁此机会,让秦远山前去剿灭那支队伍。
假如成功了,秦远山也会因此元气大伤,而一旦不成功的话,秦远山即使能活着撤回河间,朝廷也能治他个剿匪不利的罪名。
河间大营。
秦远山从中抽调了两万新兵,正好也能借这个机会,试试最近训练的成效如何。
而大部分兵力则依然留在了河间,继续做着河间的防务。
当天晚上,大军便开始出发了。
毕竟如此浩大的队伍走在路上肯定会引人注意,为了能够顺利的靠近匪巢,众人只能加快行军速度。
秦远山这次把秦阳也带在了自己的身边,如果遇到了麻烦,还能有人给自己出出主意。
秦阳穿上了军器监专门为自己打造的一身盔甲,因为普通士兵的盔甲少说也有几十斤,对一般人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但毕竟秦阳比别人虚弱的很多。
而且,秦阳腰间佩戴的也是秦远山亲自为他准备的短柄薄刃尖刀。
虽说比不了秦远山腰间的那把刀,但是秦阳用起来还是很秦便的。
这出征打仗,身上不带件趁手的兵器怎么能行?“父亲,我们是不是应该放慢些速度?我看将士们都已经十分疲惫了,这样即使我们赶到了那里,匪军以逸待劳,我们也没法立即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