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这月钱你们交了多久了?刚才那些官兵一直如此横行霸道吗?”贺兰烟警告的看了一眼贯绝无,想到刚刚的场景心中燃起了无名的怒火,便沉声问道。

    “好些年了,只是近两年交的越来越多了,简直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妇人声泪俱下的说着,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大娘,您别太难过,这日子定会越来越好的,听说皇上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太后还让皇上过几日来帮魏县解决眼前的困境呢!但魏县四面环海,大可打鱼卖鱼,为何会如此荒凉,人烟稀少呢?”

    看着妇人脸上的哀伤与愤慨,贺兰烟沉沉的叹了口气,心里发酸,原主造下的孽可真是不好还啊!无论什么时候,遭受迫害最深的永远都是处在底层苦苦挣扎的百姓,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尽快改变这种现状了......

    “想必二位不是这魏县的人,明儿还是赶早离开这里吧!这里只准进不准出,男丁大都被拉去挖矿了,哪有人去管庄稼啊!狗官们更是不会管我们的死活的!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罢了,二位还是早些休息,早点离开吧!被他们发现就不好走了。”

    “多谢大娘了!”

    妇人为两人收拾好屋子,便无奈的离开了。贺兰烟和贯绝无听了妇人的话后沉重的对视了一眼,魏县的情况似乎比想象中更加棘手。

    “朝廷不可能会向魏县征收赋税的,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本事,把贩卖私盐的事儿藏得滴水不漏,还让我背了黑锅!现在还动了我的人。明早去打探打探情况,朝双的药耽误不得!”贺兰烟明亮的双眸闪过一丝精光,心中的怒气在翻腾。

    “朝双不会有事的,陛下放心吧!朝中不安分的人也都会解决的!”看着眼前透露着坚定和睿智的贺兰烟,贯绝无心头微动,静默了许久后坚定的说着。虽然意外贺兰烟的转变,但无论贺兰烟变成什么样,他都会帮她实现她想要的一切......

    “嗯,早点歇着吧!明早早点离开!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解药,既然只准进不准出,那来的漠国的商人定和贩卖私盐的人联系密切,明日可以从这些人身上入手,也比直接去魏国大海捞针强,要是明日没有消息我们就直接去漠国。”

    贺兰烟揉了揉眉心,辽国的局势恐怕内忧外患啊,想想就头疼不已。

    “是!他们既然在这儿伤了无双,那解药也定然会有解药的消息,没准儿在密谋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殿下今晚安心休息,才能养足精力。”

    贯绝无看着贺兰烟紧锁的眉头心头窒了窒,他不知道她如今的转变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说着便不顾贺兰烟的阻拦打了地铺,贺兰烟见状也只好作罢,毕竟也是古代,民风再开放也是有避讳的。于是,两人各怀心事的睡去了......

    第二日天刚擦亮,两人留下了些银两便悄悄离开了。看看一路触目惊心的惨状,两人紧皱的眉头就没放松过,沿着地图的标识,两人打探了一路,发现这里比妇人描述的更加惨烈。

    由于高额的赋税,男丁们大都不得不被抓去做了壮丁出海挖盐矿,人们又不会用海水提炼盐,只知道去挖形成结晶的盐矿,因道路湿滑到处都有暗礁,又没有相应的开采和保护设施,伤亡率极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那些不愿去挖矿的人,受得压迫更加严重,整个魏县民不聊生,百姓食不果腹。眼前的一切都给贺兰烟造成了强烈的冲击,也更加坚定了改变这一切的决心。

    “有人过来了,既然今日有商人和官府的人在一起,那他们定是为了盐矿的事情,一会儿我找机会混进去!殿下找个安全的地方先待着。”贯绝无耳朵动了动,轻声说着。话音刚落,几个官府的人便走了过来,开始仔细的盘查两人。

    “官爷,我们夫妻俩就是过来找些吃的,不知找我们俩有什么吩咐啊?”贺兰烟用眼神制止了贯绝无的动作,不露声色的躲开了官差的手,佯装怯懦的拽着贯绝无的手臂说着。

    “找吃食?正好,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不仅有粮食,还有工钱,你可愿意去?”几个官吏对视了一眼,看着贯绝无诱惑的说着。

    “这......好吧!”贯绝无给贺兰烟使了个眼色后,佯装着无奈答应了,一副认命了的样子。

    “相公......”贺兰烟看着贯无绝的样子,嘴角抽了抽,配合着挤了两滴眼泪不舍的紧紧拽着他的袖子。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赶紧走吧!”官吏没耐心继续看两人纠缠,拉着贯无绝便要离开。

    “相公,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贺兰烟举了举手,佯装悲伤的说着。虽然知道是假的,但贺兰烟这声相公还是让他心颤,深深的看了一眼贺兰烟后,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贺兰烟见状便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信号,便打算先去摸清魏县的路线,一路上留下了符号。

    贺兰烟按照地图的指引小心翼翼的确认,渐渐摸清了方向,但就在她准备找个地方暂时休息的时候,一个身影吸引了她的视线,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她连忙躲了起来。很快便通过原主的记忆确认了这个穿着不凡的男人的身份,左相之子司空觅,还是自己的死对头。

    “司空觅这个家伙可是难缠的很啊!看来这儿和左相脱不了关系了......”贺兰烟想到脑海中的一幕幕,嘴角抽了抽,无奈的说着,便要躲起来,打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却不成想撞在了一堵肉墙上。

    “姑娘,你可有什么大碍?”

    “我没事,小女子莽撞,多有得罪,还望公子见量。”贺兰烟虽见了很多长相优越的男子,但眼前的男人还是让她惊艳了一番,但他的长相和辽国的人大不相同,看来就是漠国的人了,眼神不由得闪了闪,迅速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在下阿史,是漠国来游历的人,对此地不太熟悉,不知是否有幸邀请姑娘帮在下指引一番呢?”男人看着贺兰烟刚才一系列的反应,不由得觉得好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表情这么生动的女子,不由得想要逗逗她。

    “我也是逃难过来的,恐怕不能帮上公子任何,公子还是找旁人吧!我先告辞了。”

    贺兰烟说完便打算离开,她可不认为普通商人会有这样的气度,而且来魏县做生意的人怎么可能是一般人,倒是可以从他这儿找解药,但眼下时机不对,如果他和司空觅那个家伙有关联就不好办了,她还需要再想想具体怎么做。

    “好,那在下就不为难姑娘了。”阿史看出了眼前女子的排斥和警惕,便没再为难,让贺兰烟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阿史的眼神闪过一丝深意,他开始期待这魏县会发生什么了......

    看着渐渐暗淡的天色,贺兰烟用银子买了些吃食,找到了一个闲置的屋子栖身,在门外留了隐蔽的记号,便等着贯绝无的到来。夜晚贯无绝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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