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砖CFA考证记 >十七、几家欢喜几家愁
    答题的过程和日常练习没有什么两样。那些年,一级试卷上下午各180道题选择题,时长3小时。平均下来,每小题耗时一百八十秒。题干文字的长度会直接影响做题的速度,真题的题干比协会公布的MOCK(模拟题)还要再长一些。十门学科中,“道德和职业标准”和“财务”这两科的题干描述最长,而它们都被安排在了考试的前半程。这也印证了那句老话,万事开头难。

    “惧怕失败”和“渴望胜利”都是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只有“心无旁骛”的高度专注才是通往金榜题名的捷径。

    考生们陆续进入战斗状态,答题成了一种潜意识里的行为,知识的调度有如从食堂走回宿舍那般自然。在这样的心境下,胜负心被暂时抛去,过程本身就凝结成了结果。

    沙沙的涂卡声,嗖嗖的翻阅声,轻微的咳嗽声都如潮水般渐渐地从张司源的耳边褪去。偌大的空间被无意识地再次划分,一块是他自己,一块是其他区域。

    考题并不算难,但仔细甄别也能发现一些陷阱,这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做题体验。不过这样的体验还没有持续多久,便被粗鲁地打断了。

    不知是不是受到此前违纪的影响,一旁的“雀斑男”开始抖起腿来。他那超过200斤的吨位把整张课桌都摇晃得跌跌撞撞,好似下一秒就会有什么怪物从桌子里破壳而出。别说专心做题了,就连试卷上的文字都被晃得有了重影。这人怎么这么不安分,毁了自己不说,还要拉上别人陪葬才能安心嘛?

    如果小张私下提醒对方,可能会被监考员误会。如果他向监考员举手说明,老师指不定会出于成见,直接取消了“雀斑男”的考试资格。尽管张司源对同桌的印象可谓差劲透了,可他始终没有举手。正如周淼所说的那样,男友是一个挺为别人着想的人,而且还是不声不响的那种。

    地震般的摇晃感觉依旧持续,不言而喻的焦躁有如猫抓一般袭上心头。小张把课桌的一头使劲推了出去,又快速拉了回来。这一来一回的举动可把“雀斑男”弄得不明所以。“雀斑男”并没能解开同桌的哑谜,于是两人答题继续。可还没等上一分钟,他的腿脚就又不安分了起来。张司源好奇这个看似笨拙的胖子,怎么就能把腿抖动得如此轻松写意,于是小张又重复了先前的“以暴制暴”,并且故意抖了抖大腿。“雀斑男”这才恍然大悟,世界终于回归了“和平”。

    一次次翻页的动作积累着时间的流逝。再次拨开纸张,看见的是白花花的空白底页。小张确认了上一题的序号——180。又看一眼时间,11点20分,距离考试结束还有40分钟。

    再过10分钟,考场厕所就将再次关闭。尽管意向算不上强烈,可他还是举手示意,起身朝厕所走去。如厕时总感觉身后有两双眼睛盯着自己,脑中忽然蹦出了郭德纲那句“祝你成功”的段子。一条自上而下的抛物线排泄着体液的同时也舒缓着压力,小张长呼出了一口气,居然还听见了回音。

    走出洗手间,上千人同场竞技的画面再次映入眼帘。这时他才注意到,偌大的考场并非座无虚席,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总能找到一些间隙。“这么贵的考试还有人缺席,真是任性。”张司源心想。

    等他回到座位时,却意外地发现邻座不知所踪。那半张桌子上的文具、纸张也都一并清空了。小张来不及细想,提笔涂起答题卡来,心底却抹过一丝悲凉。

    考生的涂卡习惯不尽相同。有人习惯做一题涂一题,他们通常担心自己的做题速度;有的则喜欢先把题目做完再统一涂卡,他们更加注重思维的连贯性。还有一类考生就如同铅笔型号一样奇葩,他们原本打算做完题目统一涂卡,可做到一半的时候又临时变节。这样的行为既挑战了也佐证了苏格拉底的那句名言——认识你自己。

    涂满180道题,张司源只用了10分钟,距离考试结束还剩20多分钟。剩余的时间好似鸡肋,只能再看看那些把握不足或是没有思路的题目。对于前者,小张不愿轻易变更答案。而对于后者,或许他在走出考场时会豁然开朗,或许在被告之正解时会捶胸顿足,可眼下他就是一筹莫展。人脑是一台负责思考的机器,可它却并不了解自身的运作机制。

    广播提示距离考试结束还有15分钟。张司源来回翻弄着试卷,这种没有实质意义的动作只是自我安慰罢了。精神的不集中使得人们对外界事物变得敏感起来,监考人员一次次经过的脚步声,文具不小心掉落地面时发出的撞击声,以及来自“雀斑男”座位正上方出风口的嗡嗡声都被无形放大了。

    小张突然感觉到丝丝冷意,身着单衣在空调出风口下坐上三小时,换做谁都够呛。那些在入场时身着长袖的人想必都是经验丰富的二三级考生。于是乎张司源不自觉地抖起腿来。紧接着下一秒,他便被自己这个动作给怔住了。他顿时觉得那个“雀斑男”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讨厌。

    铃声准时在12时响起。“Stop w

    iti

    g

    ow[ 现在停止书写]”的提示音响彻全场。考生们纷纷停笔,巨大的疲劳感好似一场亚热带风暴席卷了整个考区。

    监考员一边回收试卷,一边提醒考生不可以交头接耳。答题特别糟的或是特别顺利的人早在考场临时关闭前就已经交卷走人了,剩下的诸位都是芸芸众生。大伙儿都在无聊地四处张望,看到的又都是一张张忧心忡忡的面庞。

    离场是分批次的,一个考区的考生撤离后再轮到下一个考区。等到张司源取回背包的时候,时间将近12点半了。

    刚开机就收到了周淼的QQ信息。

    四月颜:老公棒棒哒,上午还顺利吗?

    这条信息的发出时间是中午十二点整。

    哎哟,不错哦:考得还行,就是有点冷,我刚出考场。

    四月颜:要不我打车送一件我的长袖碎花纹外套给你。

    哎哟,不错哦:不用啦。我带了件长袖衬衫放包里,下午披上就行。

    四月颜:那你抓紧时间吃饭吧,我不吵你了,咱们晚上见,么么。

    哎哟,不错哦:你感冒再多睡会儿,乖,晚上见。

    张司源来到位于考点展厅里的一家简餐厅,X培训机构的朱老师已经帮学员们预定好了座位。

    CFA考试所租借的大型场馆一般都位于城市的偏僻地带,周边配套的餐饮门店也相对较少,考生用餐因此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展厅里的简餐店早就被各大培训机构提前预定包场了。没有报班的人很难再挤进来分得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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