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砖CFA考证记 >二十、包子 VS。 馒头
    随着暑假小学期序幕的拉开,分配宿舍的闹剧也终于尘埃落定。张司源和蔡睿并没有分开,经过一番努力,他们又找来了恽佳和熊凤月两位舍友。没错,这个熊凤月最先是被宰夕印拉去组队的,可他后来反水了。至于原因,张司源的争取自然是一个方面,而另一方面不得不归功于小宰的“助攻”。

    当小宰得知小熊有睡觉打呼噜的毛病时,竟直言不讳地建议他去手术治疗,还限定了截止期限。这还不算,宰夕印还把宿舍值日的一类粗活都分给了熊凤月。独裁者给出的理由居然是“熊凤月”的名字过于女性化了,所以应该多操持些“家务”。小宰把熊凤月定位成一个奴才,可当主子的似乎忘记了一句古训,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这天,熊凤月正对着一个公式发呆,一番思考后他还是选择了现场求助。

    “老张,你帮我瞧瞧这里推导是怎么来的。”

    张司源一手撑住书桌,一手在小熊笔记本的触摸板上来回滑动。

    “老张,你看这里。就是求过二阶导之后,怎么得出了最后的结果?”

    “哦,是这样,我写给你。”张司源说着又随手翻了几页PPT,突然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是中高级经济学的课件吧?”

    “嗯。”

    “你是从哪儿搞来的?”

    “宰夕印拷给我的,他没有给你们吗?”

    “没有啊,那小子从来没和我说过。”

    “怪不得系里有人说他是个‘小崽子’,真是在谁面前都留一手。”

    “这课件是从哪儿来的?”

    “我问过他,他就是不肯和我透露半点风声。不过他和温凯杰说过,课件是从一个女生那里拿来的,叫查……查什么的来着?”

    “查席蓉?”

    “好像是。那人的姐姐也是我们学校的,估计比我们大一届,去年考研没考上,今年复读了。这课件其实是姐姐传给妹妹的。”

    张司源想起了查席蓉,想起了那一次在女生宿舍楼下她和宰夕印的互动。怪不得小宰对于往年PPT的内容不屑一顾,还欲盖弥彰地谎称不需要记录;怪不得那次测验他对PPT新增的内容表现出一反常态的重视。拨开迷雾,重拾拼图,一个更加真实的宰夕印被拼凑了出来。

    “那小宰为什么和温凯杰说了课件的来头?”张司源对于熊凤月的解释还是有些困惑。

    “温凯杰是生活委,宰夕印多少得巴结着点。”

    “那温凯杰怎么又告诉了你?”

    “因为他欠我人情,当年他追女友的时候,我可是立下汗马功劳的。”

    “原来如此。”

    “其实我不愿意和小宰住,我是冲着温凯杰才勉强搬过去的。我俩都知道,宰夕印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都防着我们。他自己藏着的复习资料多了去了。”

    把过往的人和事串联起来,那个查席蓉,那个在图书馆遇见的扎麻花辫的姑娘,那些长相不一体态各异的女生……宰夕印为了搜集复习资料似乎网罗了一个“后宫团”。至于那些“暧昧”的举动不过是维持利益输送的工具罢了。只要能把复习资料弄到手,随便别人怎么误会去。这才是扎根于小宰骨子里的想法。

    自从搬进了筒子楼,小张他们的舒坦日子算是到了头。周边几个房间都是以夜猫子聚集地而闻名。里面的人没事儿便聚在一起玩网络游戏,网游要求组队完成任务,队友间的相互喊话在所难免。叫喊声通常得持续到熄灯后一两小时方可罢休。

    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下,小张依然坚持着6点起床的习惯。他通常咬上两口饼干或是空着肚子便跑去图书馆排队占座了。平均四五个小时的睡眠无法弥补精力的消耗,可是更令他心力交瘁的却是周淼的“不近人情”。

    这天,张司源和周淼坐在食堂二楼的窗户边。七月的天气骄阳似火,窗外晴空万里,呼呼的风拂面而过,吹得人心烦意燥。周淼不时用手做扇子状在脖颈前来回地扇着,可依然没能称心如意。

    “你怎么了最近,老是一副不开心的模样?”在女生心情不好的时候,男生胆敢以如此直白的方式开场,等待着他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你说呢?”说话间周淼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是怎么了,好好说嘛。”

    “我说你都多久没陪我吃过早餐了?”

    “嗨,就这事儿啊。”错误的答复,愚蠢的腔调。

    “你认为这事儿不重要是吧?我这要求过分是吧?小题大做了是吧?”连续三个反问句,刺刀上膛,亮出些许寒光。

    “不是啊。”

    “不是什么啊,看你那敷衍的样儿。”

    “宿舍周围太闹了,一直都没睡好。”

    “所以呢?”

    “我每天6点早起去图书馆占位子,早饭就顾不上了。”

    “那不去图书馆占位行不行?”

    “下了课再去图书馆就肯定没位子啊。”

    “那不去图书馆自习行不行?”

    “天热了,不是每个教室都有空调风扇。而且图书馆安静啊。”

    “所以你就是非得去图书馆咯,所以就是没必要一起吃早饭对吧?”

    张司源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盘里的饺子他只吃了三两,现在还剩六个。“我也挺不容易好吧,每天晚上都带着耳塞睡觉,早上起来就和打仗似的。去图书馆占位不也是为了咱们晚上能待在一块儿吗?”

    “我说了,呆一起不一定要在图书馆。”周淼似乎是和张司源较上劲了。在她看来,先前男友不陪她看演唱会或许还算情有可原,可现在连吃个早饭都不愿意抽出时间,这可就太不像话了。

    “还是去图书馆吧,能提高点效率,而且有空调凉快。”

    “去其他教室就不能看书了?热点怎么了,我女孩子都能受得住,你一个老爷们儿受不住?”

    “去教室的话,你就喜欢和我闹对吧。不是用头撞我,就是用胳膊顶我。反正就是……”

    “反正就是吵着你看书了对吧,反正就是耽误你时间了对吧,反正就是碍着你的宏伟蓝图了对吧?” 又是一连串的反问句,好似发射出去的子弹,突突突突。

    “我不是那个意思。”张司源讷讷地接招。

    时隔多年,当他躺在摇椅里,这番对话如电影般在脑海里重播的时候,他似乎理解了当年周淼的委屈和愤怒。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是想陪着他、粘着他,就是会神经失常外加歇斯底里的。青葱的岁月往往伴随着棱角和任性,而错过又总是发生在不经意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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