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煞掉了。”</p>
“为什么？”</p>
“这里的人都是这样。”彩虹鹰说，“你也赶快动手吧。”</p>
劳拉再次端详这个意识，他太孤独了，不可能是噬魂怪小组的。</p>
他只是一个碰巧找到了窍门的人。</p>
劳拉转身离开那个被毁掉的人。</p>
受伤的座头鲸跟上来，“你是个好人。”</p>
劳拉回过头去探查，彩虹鹰已经消失了。</p>
“你做了什么？”</p>
“做了你应该做的事。”座头鲸表示，“你很强大，能不能让我跟在你的身边。我太弱小了，一个人无法在这里生存。”</p>
“你一点都不弱小。”劳拉升起厌恶的感觉，“滚开。”</p>
“好吧，”座头鲸不再装作软弱的样子，“祝你成功，不过你自以为是的仁慈在这里会成为你的累赘。”</p>
劳拉离开座头鲸，神经网络里的局势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少意识已经消失了，看来这场比赛在第一个意识被抹煞的时候就开始了另一种竞争方式，而主办方也并没有进行干预。</p>
那株椰子树已经不见了，有些意识在享受阳光和海风的时候就被不知不觉地抹煞掉。</p>
现在的形势渐渐明朗起来，在场地的中央，有两三个团队各自聚集在一起，相互戒备着。而零散的参赛者则在边缘游弋，想看着几个团队相互攻击，然后自己再凑过去看看能不能捡到便宜。</p>
劳拉也抱着同样的打算，打算在战局边缘先观望观望。</p>
不过，那几个团队之间似乎也达成了某种协议，彼此之间放弃放弃竞争，开始全力围剿落单的浪游者。</p>
面对配合默契的团队，单个的浪游者几乎毫无胜算。团队之间形成的信念共识几乎牢不可破，即使单个的浪游者能够在对方其中一人身上找到破绽，那个意识薄弱的选手马上就会退回二线，由队友以相同的信念继续压迫。即使单个浪游者的意志再坚强，也很难在正面交锋中打破信念共识。</p>
这就像一个人想要说服世界上所有的鱼都爬上岸来，用肺呼吸那么难。</p>
最终，单个浪游者会在信念共识的轮番攻击下手忙脚乱，自爆短处而失败。</p>
一个三人团队盯上劳拉，围了过来。</p>
“这种手法不符合比赛规则。”劳拉说道。</p>
“这才是浪游者争霸战的魅力所在。”一个由九颗星星组成的形象说道。</p>
“你难道不知道那些观众来这里是想看什么吗？”一台卡通化的灵甲说。</p>
“他们都是被删除了暴力的人，但又想找到残忍的快乐。嘿嘿，就像是逛妓院的太监。”三人组另一个队员，一头半机械熊说。</p>
“残忍才能在这个空间里存活。”这就是这个团队的信念共识。</p>
“你们想怎么样？”劳拉问。</p>
“当然是很快地解决掉你，然后养精蓄锐……天鹅……等下准备对付另两个组合。”半机械熊说道。</p>
“你刚才说什么？”九颗星星发觉同伴有些不正常。</p>
“我没说什么啊。”半机械熊回答。</p>
“你说天鹅了。”卡通灵甲说。</p>
劳拉说：“我还期望着不会和你交锋呢，达德利。”</p>
在比赛之前，达德利过来和劳拉搭讪时，劳拉就意识到这场比赛最终会走向一个不好的结果，她必须找些外援作为紧急时刻的助手。</p>
第一步，达德利会在遇到劳拉的时候不自觉地表明自己的身份，比如“鸽子”。</p>
第二步，当劳拉说出咒语的时候，根植于达德利潜意识里的言语就会启动。</p>
这就足够了。</p>
“呼神守卫。”劳拉说。</p>
“我在。”半机械熊立刻倒向劳拉这边。</p>
“发生了什么？”九颗星星质问道，“你怎么能操纵他？你……”</p>
“精神潜水艇。”劳拉淡淡地说，“你们听说过吧。”</p>
“不可能，你在什么时候……哦，你就是那个瘦女人。”九颗星星醒悟到。</p>
“你们的团队已经破裂，达德利归我了。”劳拉说道，“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二对二，你们两个打败我们之后，再去对付噬魂怪小组。或者，跟着我干。”</p>
“我向你效忠！你可以教我精神潜水艇吗？”卡通灵甲立即说道。</p>
“有这样的同伴，在噬魂怪小组面前也不可能有胜算，我加入。”九颗星星也说道。</p>
劳拉接收了达德利的小队，此时，场上还剩下两个团队了。</p>
噬魂怪小组消灭了其他所有的意识，局势已经很明显。</p>
“首先要保持信念，然后再耐心地与他们交锋。”劳拉对新队友嘱咐。</p>
噬魂怪小组靠过来，队长的形象和在现实中一模一样。</p>
多么自恋的人才会用自己作为神经网络里的形象。劳拉想。</p>
下一刻，劳拉突然回想起自己的童年，父亲是个采购员，全世界穿梭，为公司购买必须的器材。父亲给了家里还算不错的生活条件，但是给不了妈妈安全感。妈妈是个神经质的人，当家里遇到一点点困难，比如劳拉打碎一个玻璃杯，妈妈就会陷入无尽的自责和埋怨之中。劳拉从很小起就学会了小心谨慎，还能够从妈妈的细微表情里读出她的心情，以期望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情绪风暴掀起时提醒自己及时躲开。</p>
这些素质在日后，帮助她成了一名成功的浪游者。</p>
“哦？有趣？”噬魂怪小组的队长说道。</p>
劳拉回过神来，在不知不觉中，队长已经攻破了劳拉所有的防线，直接触摸到了她的童年。</p>
“你……怎么？”</p>
“还有思维能力提出问题，就证明你不是普通人。”队长说道，“我很欣赏你。”</p>
劳拉环顾左右，新接收的队员已经消失了，噬魂怪小组在片刻之间就抹煞了达德利和他的两个朋友。</p>
现在，劳拉是噬魂怪小组取得浪游者争霸赛冠军的最后一个称号。</p>
但是队长似乎并不着急。</p>
“你的童年很有趣，但是，有一个破绽。”队长缓慢地说，他的面前出现一个玻璃杯，杯身扭曲，好像是随意抓了一把碎玻璃拼起来的。</p>
“不管是谁帮你做了这一层意识屏障，手法也太粗糙了。你记忆中被打碎的玻璃杯，拼起来是这个样子的。”</p>
那一段童年回忆确实是虚构的，就为了防止有人触摸到劳拉潜意识的深处，没想到队长一眼就识破了。</p>
“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