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窄窄的阳光照在大地上，快速地扫描过一切，就像是有人透过天穹缝隙向下偷看。</p>
就在劳拉快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时，本来了。</p>
“你再不来，我就要出去追杀你了。”劳拉说。</p>
“千万别，我只是……有些事务缠身。”本解释道，他靠在前台，对着服务机器人说，“给我拿两盒撒路雪茄，五瓶好酒，记到艾吉奥的账上。”</p>
“对不起，经过扫描，您不在住客名单上。”服务机器人说道。</p>
本把劳拉拉到身边，“扫她。”</p>
服务机器人识别出劳拉，把本要的商品装袋送来。</p>
“你可真能占便宜。”劳拉说。</p>
“我帮那小子赚了一大笔钱，这点东西不算什么。”本说着向酒店外走，“我们走吧。”</p>
走出酒店大门，一辆破旧的老式悬浮货车开了过来，与泰山酒店精致豪华的装修风格格格不入，帮助本泊车的小哥也是一脸不快。</p>
货车的核反应炉护罩大概效率降低了，离得老远就能感觉到热浪扑面而来。</p>
本爬进卡车驾驶室，但劳拉却迟迟不上车。</p>
“怎么了？快走啊，还有事情。”</p>
“我才不上这种破车，辐射会死人的。”</p>
“你不提醒我还忘了。”本从副驾驶前的储物箱里拿出两只气体安瓶，自己在脖子上扎了一支，另一支递给劳拉，“扎上这个就不怕辐射了。”</p>
劳拉翻了个白眼，爬上车，“为什么要开这么一辆车？”</p>
“别的车拉不了那么重的货。”本指指后面车厢。</p>
劳拉想了想，“黄金吗？”</p>
本点点头，启动了卡车。</p>
“你们真的要建立黄金流通市场？”</p>
“不是要建立。”本说，“是已经建成了。”</p>
本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币，有鸡蛋大小，造型精致，一面印着拉哈尔·西耶尔的头像，一面是大熊座标志性的21颗星星。</p>
“这是什么？”劳拉端详着那枚金币。</p>
“你的冠军奖杯，也是你的资格证明。”本说。</p>
“有什么用？”</p>
“一会你就知道了。”</p>
卡车开出中心区，从湾区开上地面，距离湾区不远的地方有一座破旧的厂房。这栋工厂应该是降临时代的产物，因为战争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早已废弃了，方圆几公里都渺无人迹。厂房隐藏在黑暗之中，远处中心区灯火的照耀下，才能勉强看到几幢高大粗壮的建筑。</p>
本直接将车开进厂区，绕过两排高大的钢制储罐，将车停在一间宽敞空旷的仓库里。</p>
本下了车，向前方走过去，逐渐消失在车灯范围之外。劳拉跳下车，“你去哪？”</p>
“等一下。”本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p>
不知道本在那边做了什么，一种嗡嗡的声音响了起来，劳拉的脚下传来震动的感觉，她低头看去，一道光从下方升起，地面裂开一道缝。</p>
那道缝隙越来越大，竟然是一条通向地下的通道。</p>
本小步跑会来，蜷缩着身子嘟囔，“着外面还真冷啊。”</p>
劳拉看着本抱着核反应炉，借着泄露出来的热量取暖，无奈的摇摇头，“你还是嫌活的时间太长了。”</p>
卡车开进通道，地板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p>
“这里是你们的地下工厂。”劳拉说。</p>
“它们都是到处偷来的，切断了和光球的连接，现在它们是我们的人了。”本爱怜地拍拍自动装卸机器人的头，机器人因为动作受阻而发出一阵嘟囔声。</p>
“这是什么地方？”</p>
“这是咱们的铸币厂。”</p>
本带着劳拉走上一处平台，本示意劳拉拿出那枚大金币。</p>
劳拉照做，将大金币举在身前。一个传感器扫描过金币和劳拉的脸，闪出确认的绿光。平台微微一颤，开始平稳地下降。</p>
“这就是你的通行证。”</p>
原来这座废弃的工厂下面竟然藏了如此巨大的空间，几乎和一个小型的地下城市相媲美。</p>
下面的工厂里热闹非凡却井然有序，在铸币厂里工作的有机器人，也有人类，各司其职。厂区里干净整洁，所有人和机器人都根据不同的岗位穿着相应的制服。很难想象这样的一间工厂，是本在管理。</p>
本运来的一车黄金，被机器人送到工厂里，经过纯度检测之后便熔成金水，然后再融入一些其他合金，让金币质地坚硬。再经过一系列压模打磨，最后变成面值不等的大小金币。</p>
“这有什么用？”劳拉在流水线上捡起两个金币，在空中扔着玩。</p>
“这种东西不通过网络，不记名，没有人能够追踪流向。在我们需要的人群中，是最好的支付手段。”本解释道。“在光之御主的管理下，每一笔财富都是完全透明的，有人想做些什么，一块钱的货币流动都能被光之御主和他手下的监察部门，当然，还有黑客追踪。但金币就不一样了，没人知道它从哪来，你也可以把它用在任何地方。”</p>
“我想外面的人不会就这么轻易相信你这套说法吧。”劳拉把玩着金币。</p>
“所以我们得办点事，来确定我们的金币是确确实实管用的。”</p>
“我们？”劳拉听出本话里的关键词。</p>
“当然，我们。”本笑道。</p>
本和劳拉又换了一辆悬浮货车，比刚才那辆破卡车好点，但好不到哪去。</p>
“我看到车库里停着一辆梦幻996，为什么不开那辆车。”</p>
“那辆车是用信用点买的，我可舍不得开。”</p>
“怎么，用你的金币买不到吗？”</p>
本尴尬地笑笑，“会的，会的。”</p>
车开上地面，在地表破旧的公路上贴地飞行，劳拉靠在椅背上，抬头望着天穹缝隙中闪烁的星光。很快，星光不见了，悬浮车又重新回到地下。</p>
“这次我们要见一个厉害的家伙。”本说，他开始主动向劳拉介绍任务。</p>
“又是计划的一部分？”劳拉问道。</p>
“这次倒不是，这个朋友很有趣，而且，她有一支自己的武装力量。我帮助她一下，如果她在方济各区站稳脚跟，将来对我们也会有很大帮助。”本说道。</p>
本把车开到一条隧道前，隧道被黑黄色的警戒栏杆封死了。这条路原本是出城的枢纽，八分之一的车都要从这里出城，后来战争中这条隧道因为塌方而封死了，连年的战争让当时的联合政府根本没有精力修复隧道，于是这里就慢慢荒废了，鲜有人来。</p>
车停在路边，本下了车，跑到几块碎砖后面去撒尿。劳拉坐在车上等着。</p>
过了一会，从路那边开过来一辆2600款的迈拓x2，这款车是当年的经典款，可惜车主并不爱惜，这辆车的外表面上伤痕累累，还有一个推力器运转不畅，突突地发着噪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