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不会质疑蔚凉的判断的,但杨格还是忍不住问道:“心理研究这个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蔚凉解释道:“他很擅长拿捏人心最脆弱的地方,而且很容易看透我心里的想法,一般人不会有这么明锐的判断力,况且我当时蒙着眼睛,所以我猜测他可能是个医生。”

    在说出自己的结论后,她的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如果不是知道温澈对心理学不感兴趣的话,蔚凉甚至都怀疑是他策划了这出绑架事件。

    在座的人都想到了他,杨格脱口而出,道:“与你有接触的医生,只有温澈一个啊。”

    蔚凉肯定的摇头,说道:“温澈完全不懂心理学,而且如果绑架我的人是他,光是声音就藏不住,而且这个人的个子要再矮一点,他的手上有茧,应该是常年拿手术刀磨的,温澈是外科医生,从来不参与手术。”

    听她头头是道的聊着另一个男人,眼里的笃定让顾千珩觉得有些沉闷。

    顾千惠打气道:“不管怎么说,至少已经找到方向了。”

    司沉停下打字的动作,合上手机,说道:“凶手的特征阿凉在仔细回忆一下,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我先去联系警察让他们审问易翩然。”

    大家一窝蜂的来,又陆续离开,最后又只剩下顾千珩与蔚凉。

    她身上的伤看着渗人,实际上没有大事,随时都能出院,但顾千珩不放心,决定让她多住几天院,等到脖子上的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再回去。

    “阿姨,知道这件事吗?”蔚凉问出这句,明显底气不足。

    她没有体验过太多父母的宠爱,认真思考起来,其实秦楚曼这位长辈的陪伴,比蔚凉的亲生父母还要多。

    住在顾家的八年,就算秦楚曼嘴上说着不喜欢她,却还是关注着她来月经的日子,叮嘱柳姨炖汤给蔚凉补身体,每年过年的红包也从来没有扫过。

    蔚凉既害怕她,又渴望得到对方的认可,这种感觉是很畸形的,但她已经习惯了。

    他把温水递给对方,淡声道:“还没有告诉她,妈知道了会担心你的。”

    蔚凉知道这个男人在说谎,却也不拆穿,只是叮嘱道:“阿珩,别告诉阿姨。”

    看着她吃完药,顾千珩这才道:“那你就乖乖养身体,准备好做我的新娘子。”

    蔚凉惆怅的看着手臂,道:“这么多疤,穿婚纱不好看……”

    她可不希望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因为身上的疤痕而闹得不愉快。

    顾千珩虚揽着她,柔声道:“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美的。”

    ……

    三天后,蔚凉出院回家,原本想辞退林姨,但是因为这次的意外绑架案,只好把人叫回来继续照顾她。

    林姨不是话多的人,即便是感觉到蔚凉的不对劲,也装作没看见。

    原本还计划着跨年活动,结果新的一年都到了好几天,大家在倒计时的时候,蔚凉还昏迷在病床上不省人事。

    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无可奈何。

    警方那边很快就审问完了茶会上的所有人,她们都没有嫌疑,就连易翩然也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在审讯结束后,就被易家人接走。

    对于这个结果,洛星辰气得跳脚,准备找人把易翩然打一顿,还好被司沉拦下来。

    顾千珩为了找到凶手,每天的睡眠不足四个小时,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他的话本来就少,现在除了吩咐吴特助的时候多说几个字,其他情况下都是沉默寡言的。

    “老板,温澈12月29号当晚出差去了外地,1月3号回来的。”吴特助不明白为什么忽然要查一个不相干的人,但老板的安排还是照做。

    温澈毕竟是温家唯一的孩子,即便他做了很多对公司不利的事情,被免职了,但温家还是见他保护得很好,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

    为了调查他的行踪,吴特助连手里的工作都没来得及赶,还好这两天公司没什么事,不然他金牌助理的地位就要不保了。

    顾千珩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道:“他已经被亿策革职了,出差的理由是什么,散心?”

    虽然很不想打击对方,但事实就是如此。

    吴特助有些尴尬的说道:“亿策的做法让温澈寒心,所以他去了外地找以往的好友跨年,回来的时候把人也一起带回来了。”

    顾家的人手有一部分可以让吴特助调动,但他的手始终没有办法伸到外省去,所以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暂时调查不到。

    就连温澈带回来的这个人,还是蹲点的人发现的,吴特助顺藤摸瓜了解清楚了来龙去脉。

    顾千珩抓住话里的重点,沉声问道:“你说,温澈带了一个人回来?”

    “对,具体是谁还没有查出来,需要那边的人继续盯着吗?”吴特助目前掌握的资料也只有这些了,再深入的话还得花点时间。

    顾千珩眼里闪过厉色,手里捏着的金属签字笔,因为用力过度,已经变形了。

    他骤然放松,上千块一把的笔就这样被顾千珩丢进垃圾桶。

    顾千珩看着掌心里留下的两道痕迹,吩咐道:“查,必须把这个人的底细查出来。”

    他跟在这个男人身边将近十年了,从来没有见过顾千珩露出这样的表情,联想到前几天蔚凉被绑架的事情,吴特助忽然眉眼一凛……

    吴特助一直不理解,老板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调查温澈,现在明白了,立即道:“我这就去查。”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指向温澈,但是顾千珩有一种直觉,绑架案与他脱不了关系。

    叫住准备离开的吴特助,他又问道:“你上次说,看见易翩然和温澈见过面,对吗?”

    吴特助点头,回忆道:“对,但那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只有他们没有在相同的场所出现过,平时也没有任何交集。”

    从温澈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顾家的人就一直在盯着,所以他的任何动向都不是秘密,只不过最近对方开始飘忽不定,就连跟踪都有些困难。

    男人眼里的光彻底被阴霾挡住,只剩下一片死寂般的黑沉。

    他收紧下颚线,一字一顿的说道:“派人盯紧易翩然,不要放过她的任何举动。”

    “好的。”这回吴特助快步离开,去着手安排顾千珩吩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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