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颤巍巍的说道:“阿凉,我知道你心里苦,但是我真的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情,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咱们冷静下来再说好不好?”

    蔚凉的耐心早就耗尽了,厉声说道:“林姨,你最好不要逼我,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要么老事交代,要么同归于尽。”

    对方以死相逼,吓得林姨站不住,双腿发软的往下滑。

    蔚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一股力气,用力的拽住对方的衣领,强行把人拉回来,一双眼睛发散着淬了血的红光。

    林姨想躲开对方的视线,可是她越往后,那块玻璃碎片就插得越深。

    尖锐的玻璃碎片划破了她发皱干瘪的皮肤,冒出了小血珠,林姨终于撑不住,情绪崩溃的说道:“别这样!我说…我什么都说!”

    四十多岁活了半辈子的人,就这样被吓得哭了起来,语言混乱的说道:“是别人给了我钱,让我每天在牛奶里撒点东西,她说这个不会影响你的身体,我什么都不知道。”

    蔚凉的手捏着玻璃碎片的另一端,刚才因为情绪过激,手掌心早就被划破了好几道口,血染红了玻璃,甚至还落在林姨的浅色衣服上。

    她骤然松开,有些脱力的垂下手臂,玻璃掉在地上又碎成了好几瓣。

    蔚凉的掌心血肉模糊,她却没有任何感觉,盯着林姨,问道:“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她的心里已经有几个答案了,但不确定是哪一个,也不敢草率的猜测……

    林姨见识过她的厉害,现在什么也不敢隐瞒。

    她道:“是易小姐,她说只要我照做,就会给我一笔钱,我女儿病了,需要钱治病,我也是被逼无奈啊,阿凉,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林姨一直在家政中心接活干,但大多数都是些打扫房间的零碎活儿,挣个饭钱还可以,但要靠这个养家糊口就难了。

    原本就紧吧的生活,因为女儿的病,更是雪上加霜,林姨变卖了房子给女儿治病,可每天花钱如流水,就算是有几套房子也不够救急的。

    她哀求家政中心的人帮忙多介绍点活,不管多脏多累她都愿意做,经理看林姨可怜,就多安排了点工作。

    有一次,林姨接到一个打扫院子的工作,去的就是易翩然家。

    也正是那天领了工资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如果再凑不到钱,女儿就要不行了,林姨差点哭晕在易家的大门口。

    易翩然从外面回来,将事情听了个大概,忽然给了她一笔钱让林姨先拿去救急。

    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林姨比谁都懂。

    林姨知道这样的富家小姐主动伸出援手,一定是有所图谋,可她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要能救活女儿,就算是去街上杀人她都愿意。

    易翩然给的这比钱,让她筹集够了手术费,林姨担心夜长梦多,立即让医生做手术,女儿脱离了危险,但还需要在医院休养,直到康复才能出院。

    住院期间的费用也十分高昂,不是林姨靠每天打扫卫生就够的。

    这时,易翩然又主动找上门来,说要给她介绍一个工作,除了主人给的钱以外,她还会额外再给一笔,要求就是帮她做一件事。

    林姨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在易翩然的授意下,她成了照顾蔚凉的保姆。

    也正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真正雇佣自己的是顾家的大少爷,顾千珩出手很大方,只要把蔚凉照顾好了,每个星期给的钱都能抵之前一个月挣的。

    易翩然还没告诉她具体要做什么,但与蔚凉朝夕相处下来,她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女孩,想到以后发生的事情,内心更是愧疚自责。

    不久后,易翩然给了她一个褐色的药瓶,里面的药已经被磨成了细腻的粉末,她的任务就是在蔚凉每晚喝的热牛奶里洒点这个白色粉末。

    林姨担心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一开始想拒绝,可易翩然直接将一个信封放在了桌面上,里面的钱是顾千珩给的两倍。

    易翩然答应她,每次对方给钱的时候,她都会多给两倍。

    医院的住院费和药费都十分高昂,林姨就算心中愧疚还是照做,一开始她担心是毒药,可是看蔚凉没有任何变化,心里的不安也就消失了。

    她以为是易翩然与蔚凉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所以故意想要收拾她,毕竟有钱人之间玩的花样远比他们想象得要复杂。

    林姨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已经不敢再与她对视,一只手捂着脖子,另一只手无力的垂着。

    听完这个经过,蔚凉忽然狂笑起来,表情就像是失心疯一般,可她的眼底还残存着清明姿态,她并没有真的失去理智。

    与其说疯狂,不如说是可笑。

    蔚凉是在笑自己,不管过了过久,还是会被易翩然迷惑。

    原本以为易翩然经历了这么多,已经安分了,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的阴狠毒辣!

    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伤害了孩子的坏人,绑架她的人,蔚凉要让所有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她的孩子不能白死。

    当时在警察局里,陆江山的话还记忆犹新。

    蔚凉忽然明白了其中的奥秘,或许当时的许多事情她都参与其中,只是没有人被人发现而已,至于陆江山是怎么知道的……

    她脸上的讽刺之意更浓,这两个人蛇鼠一窝,肯定也暗中勾结过,至于陆江山在法庭上为什么不把人供出来,肯定也是为了保护陆家的人。

    以易家的势力,想要威胁一个陆江山,再容易不过,蔚凉只恨没有早点看透他们的阴谋。

    蔚凉将目光重新落到林姨的身上,道:“把药给我。”

    她看见对方把药放回裤袋,但不想动手去抢。

    林姨这回知道她看到了下药的全过程,东窗事发,想藏也藏不住了,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责任撇干净。

    她从棉服口袋里把那个褐色的玻璃药瓶掏出来,递给蔚凉,道:“这上面都是英文,我看不懂,可是你吃了药也没有生病,我还以为这不是什么毒药……”

    林姨也试图去查过这个东西,但是根本就找不到,甚至很多药店的人都表示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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