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韩月也没有什么怨言,反而始终乐此不疲。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一直很稳定。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个人虽然各自嘴上不说,可心里却都有些别扭。
渐渐的到了周末,韩月也不再像从前回来的那么频繁了。总是找一些加班或者学习的借口应付赵爽。
对此赵爽心知肚明,他也没有强求韩月,只是在电话里嘱咐对方注意休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等等。
这天吃过晚饭,赵爽还没来得及收拾碗筷,就接到了韩月的电话。
“那个,我们医院有个去市里进修的名额,领导推荐我去。我想问问你的意见。”电话那头传来韩月的声音。
赵爽微微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屋外已经暗下来的天色。
“我没啥意见,你如果自己想去那就去吧。”赵爽努力的使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
“可一去就要半年,这期间就不能经常回去看你了。另外听说如果进修期间表现好的话,有可能会被留在市里的医院工作。”
“嗯,市里你也熟悉,毕竟在那里读过三年书。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出门在外多注意身体和安全。明白吗?”赵爽没有正面回答韩月的问题,相反通过这样的话语表达了自己的一个态度。
“好吧。那你自己一个人在村里也要多注意。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嗯。”
赵爽轻轻的哼了一声,之后就听见手机听筒内传来的盲音。放下手中的电话,赵爽沉默的闭上了双眼,自言自语道:
“该来的早晚会来。一切都逃不脱宿命的安排。”
说完睁开眼站起身收拾好碗筷,然后去了东屋的工作室。沏上一壶茶,又不知从哪里寻摸出一支香烟来。
点上,默默的吸着。
好半天之后,掐灭了已经将要燃尽的烟头。赵爽打开工作台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两样东西。一个紫檀为框湘妃竹拼花的小巧木匣,里面装着当初韩月从地摊上淘来的那枚‘荔枝冻’印章。另一件是个细长的云锦织袋,打开一端的丝绦绳结。里面放着那支梅鹿竹制成的洞箫。
赵爽将两样东西拿在手中把玩了许久,又重新放了回去。
一眨眼,时间又过去了两年。这两年里赵爽和韩月一共见过三次面。第一次是赵爽一个人进山找寻合适雕刻的材料,不小心摔坏了腿。
得到消息的韩月匆匆的赶了回来。不过没待几天,看赵爽问题不大就又回了城里。第二次是韩月正式留在了市里的医院工作,回来和赵爽一起去把县城里那套当初买的房子卖掉。而这次则是第三次,回来和赵爽谈离婚的事情。
“你说个时间吧。”
“尽快吧,我还要急着赶回市里。最近医院比较忙,手术安排的比较多。像我这样年轻的……”
赵爽抬手打断了韩月的话语,睁开眼看了看对方。
“那就明天去办了吧。另外你看你还有什么东西落在这的?今天就一起带走吧,省得日后再跑一趟。毕竟从市里过来也不容易。”
“没东西了。最多就剩下一些换洗的旧衣服。没必要带走了。”韩月淡淡的说道。
“真的就没点什么啦?”赵爽略微的加重了些语气。
“真的没了。”韩月想了想后确定的点点头。
在得到韩月确定的回答后,赵爽站起身去到东屋拿出两件他一直收藏着的东西递到了韩月的面前。
“两件东西,你自己选一样吧。另外一个留给我,也算是做个念想。”
韩月看了看赵爽,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那两件东西。
“那我选印章吧。上面有我的名字。”韩月稍微犹豫了一下后,伸手从赵爽的手中拿过了装着印章的木匣。
赵爽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取出锦袋中的洞箫拿在手中轻轻地摩挲着。一直到韩月离去,他再没有说一句话。
当韩月坐着车转过一道弯,即将要驶离小村的时候,她看见村长一脸愤懑的站在路旁的田边看向自己。那一刹那,她仿佛突然回忆起了许多往事和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
示意司机停车,她想着要下去和村长说些什么。可等到小车停下的时候,她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箫声。箫声随着那山间的风飘飘荡荡,带走了一个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在距离城市很远的地方,
在我那沃野炊烟的故乡,
有一个叫烽火台的地方,
我曾和一个叫阿楚的姑娘,彼此相依一起看月亮。
嗅着那桂花淡淡的香,
那夜的月光仍在天空发亮,
今夜它却格外得让人心伤,
阿楚姑娘,
乡村的风里弥漫你的香,
风吻过的口红欲盖弥彰,
温柔的晚风啊,
请你带走我的惆怅吧,
别让我追逐不可遗弃的彷徨,
阿楚姑娘,
此时此刻你生在何方,
你可记得我年少的模样,
今夜你会不会在远方,
燃篝火为我守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