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的身段瘦伶伶的,感觉弱不禁风的样子。

    可是,她却将寒逸晨抱得差点透不过气。

    “姐姐,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寒逸晨马上推开这个让人窒息的拥抱。

    不同于风流的父皇,他不是一个爱四处留情的男子。

    他很肯定自己从来没有惹过这么一笔糊涂账,也不会有一个女子会在黑森林等她。

    女子挥一挥衣袖,用内力点燃了一盏油灯。

    她牢牢盯着寒逸晨,像情侣一样摸着他的脸庞和下巴:“玉郎,是臣妾。你不会将臣妾给彻底忘记了吧?”

    她的语气哀怨悲伤,还透着一丝被爱伤透绝望。

    寒逸晨在微弱的灯光下定睛一看,眼前的女子大概三十几岁的样子,长着一张微方的,大气秀丽,带点阴郁的脸。

    他猛然想起了什么:“你是……酥贵人?”

    十岁那年,父皇曾经万般宠爱过一个宫廷的厨娘。

    一来,父皇爱吃这位厨娘做的酥皮点心。

    二来,厨娘说话很酥,总是让父皇听着听着,骨头就不住酥酥软软。

    所以,他破例封了一个厨娘为酥贵人。

    寒逸晨之所以记得酥贵人,是因为他那回很喜欢吃她做的点心,还老是跑去她的殿里讨点心吃。

    酥贵人每回都会给他做不同的点心,包括皮蛋酥,花生酥,葱油酥,核桃酥,芋头酥……

    反正就是花样千变万化,让人怎样都吃不腻。

    可有一天,酥贵人突然消失在青龙宫。

    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问过父皇酥贵人的下落,但父皇只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这么多。”

    有一段好长的时间,寒逸晨就连睡觉,也梦见酥贵人所做的咸蛋酥和芝麻酥。

    所以,纵然隔了许多年,他还是认得出这位很会做酥皮点心的酥贵人。

    听见寒逸晨叫出自己的封号,酥贵人喜极而泣,还用云袖擦眼泪:“玉郎,你终于认出臣妾了。”

    寒逸晨摇头:“酥贵人,我是晨儿。你还记得那个经常跟你要点心的晨儿吗?”

    “啊——你竟然是晨儿。”

    酥贵人一愣,又是高兴,又是失望。

    高兴的是,她再次看见那个爱吃酥皮点心的小皇子。

    失望的是,原来来人不是玉郎,而是玉郎的儿子。

    好伤心。

    心都瞬间摔碎了。

    等了这么久,玉郎始终没来黑森林找自己。

    这十几年来,她只是等了个寂寞。

    寒逸晨小心翼翼问:“酥贵人,您过得好吗?身体可好?”

    这真是一句废话。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酥贵人娥眉深锁,干愁万斛。

    很明显的,她不快乐。

    困在无人的黑森林里,她应该比烟花更寂寞。

    可多年不见,他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开场白。

    酥贵人淡淡一笑:“晨儿长大了,长得真像当年的玉郎,不过又比玉郎好看。”

    她之所以会认错情郎,是因为寒逸晨实在太像当年的玉天行。

    寒逸晨打探:“晨儿这次带了妻子等人路过黑森林。不知酥贵人可否让我们住在这里一晚?”

    酥贵人乍惊乍喜:“时间真如白驹过隙。原来当年十岁的晨儿,已经成为别人的夫君。”

    “快带你的妻子来见酥贵人吧。酥贵人等下给你们做天下最好吃的酥皮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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