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一脸生无可恋的忧儿,聂尊也很难过:“对不起,忧儿。很可能有人要嫁祸给我,所以才对你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

    忧儿抬脸,有种想毁灭世界的愤恨:“我一定找到那个假扮你的人,将他给碎尸万段,然后扔去喂狗!”

    聂尊道:“这事怎么都跟我有关。我会一起帮你找出凶手。”

    忧儿不住各种自我怀疑,和自我责备:“为什么我当时会这么糊涂?我应该扯下那个人的面具才对!”

    她应该一早想到,聂尊对自己其实忽冷忽热。

    他高雅脱俗,是不会做出这种在月圆之夜爬入女子闺房这样的荒唐事情。

    可是,她实在太喜欢他了。

    所以他只要说几句好话,甚至勾一勾手指,她就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

    以致跟那个可恶的采花贼……

    呜呜呜……

    聂尊安慰:“南风是个好孩子。他孝顺,听话,贴心,有本事。”

    想到南风,她更忧伤难过:“如果风儿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是个不要脸的采花贼,他会怎么想?天下人又会怎样想他呢?”

    “还有,南风的结婚请帖上的父亲,该怎样写?”

    原以为和聂尊重逢,南风的婚事一定可以办得风风光光,妥妥当当。

    谁知临门一脚的时候,她才知晓如此阴暗可怕的真相。

    聂尊想了想,蓦然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如果你是为了这事为难的话,那就索性将错就错,将我当做是南风的亲爹。而请帖上的父亲,写上我的名字就好。”

    他并不介意多一个便宜儿子,也不介意被天下人耻笑。

    他更担心的,是这个假扮自己的面具人到底目的何在。

    向来钢筋铁骨,内心强大的忧儿不住委屈落泪:“聂郎,你会不会因此而看轻我们两母子?”

    她并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她。

    她只介意聂尊怎样看她。

    聂尊誓言旦旦:“不会。我会更用力保护你们母子两。”

    “有你这话,我就安心了。”忧儿挨着聂尊宽阔的肩上,似乎找到了一座让人安心的靠山。

    沉沉黑夜中,有个人影悄悄听到了这个秘密。

    哦,原来南风并非聂尊和忧儿的孩子。

    他不过是一个被不知名采花贼羞辱后的产物……

    ~~

    越野越热闹,越夜越香艳的倾国楼。

    宾客们醉的醉,骚的骚。

    一个个虽然花尽千金,但仍然意犹未尽,兴致高昂。

    即将成为新郎的南风,在《沧海轩》里,喝了几斤美酒。

    他只想一直醉,根本不想清醒地面对那些无法解决的难题。

    忧儿悄悄走进《沧海轩》里,与他对饮:“风儿,娘亲陪你喝一杯。”

    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世,她更怜悯自己的儿子。

    她曾反省,是不是自己做得太决绝,而将他逼得这么辛苦?

    南风道:“明天就是我的大婚。可明天以后,真正的南风即将死去,而只留下一个行尸走肉的人。”

    忧儿轻拍他的肩膀:“明天的婚礼,无论怎么都必须完成。”

    南风不解:“为什么一定是锦绣?”

    “大婚以后,你就知道了。”忧儿静静喝完一杯酒,扬长而去。

    像一抹一闪而逝的鬼火,簌地消失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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