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深夜出府,所为何事?”宋乾寒阴冷的声音传来。
叶落只觉周遭空气冷了几分,连忙缩头。
她笑颜如花,殊不知在男人眼里,她笑得比哭还难看。
“回王爷,臣妾只是看府里没有市井的热闹气息,便偷偷溜出去玩了。”
叶落一边绞着自己的衣襟,一边煞有介事地说着。
可她实在不会撒谎。
宋乾寒一抹冷笑闪过面容,张开双臂,“既然玩够了,也该回府睡觉了。”
他选择性忽视刚刚叶落身后跟着的秦墨亲信,一脸宠溺。
女人如笼中鸟,碎步上前,主动钻进宋乾寒的臂弯。
霎时间,夜中凉到刺骨的寒风也减退了不少,她对于他的怀抱竟有些许眷恋。
翌日清晨,叶落身披雪白披风遮挡露气,快步来到多尔麒的房间。
轻扣房门,里面传来了多尔麒不耐烦的声音,
“谁啊?大早上不让人睡觉!小心今后生孩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叶落一脚踹开房门。
“砰”的一声巨响让多尔麒从朦胧中惊醒。
看到立在门前的叶落,他扯了扯身上的锦绣鸳鸯被,怕自己被人看了身子。
”你这个女人,简直不讲道理!哪有大早上私闯帅哥房间的!”
多尔麒气急败坏,小脸皱成一团,恨不得现在下去将叶落抽筋扒骨。
冬青听到声响,急忙走进房间。
“给王妃请安。”冬青福了福身,紧张的走向了多尔麒。
“你不用给她请安!她打扰小孩子休息!”
多尔麒显然还在气头上,说话过于任性。
冬青急忙捂住了多尔麒的嘴,脸色严肃的说道:“你不可以这样说王妃的。”
多尔麒有苦难言,看着冬青一脸正气,只能扫兴吐了吐舌头,果真没再说叶落一句不是。
叶落见多尔麒平息怒火,这才表明了自己来这的意图:
“近日王府里来了一位书生,温文尔雅,学识颇丰,给你做教书先生正合适。”
谁知,她话音刚落,多尔麒抗议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不!我才不学习你们那些文绉绉的东西!”
听着多尔麒的话,叶落不但不恼,反而笑得开怀,这小家伙还知道文绉绉?
既然如此,叶落没有强求。
多尔麒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强,费再多口舌也是徒劳。
晁安平每日在王府中读书,时不时还会拜访叶落,向叶落求得宋乾寒从皇宫中带回来的读本,叶落每次都欣然借出。
读书剩下的空闲功夫,晁安平也没有休息,反而是在王府中帮助下人们做活。
久而久之,他在王府中的口碑并没有刚来时那样恶劣了,不少人提到晁安平都赞不绝口。
可府内的事难免传到府外。
摄政王府外面,关于王妃与白面书生的谣言,已经是京城所有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大家免不了对于双腿残废,面容可怖的摄政王一片同情。
宋乾寒接到面圣旨意时,神情淡然如水,已然猜到皇帝会见他。
皇宫之中,红瓦黄墙。
威严的当朝天子段承熠上座龙椅,身着明黄色龙袍。
即使面带微笑,也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而木质轮椅上的宋乾寒,一身玄色罗缎长袍,常年佩戴的铁青面具闪着寒光。
“朕听闻京城传言,摄政王妃与一书生有染?”
有染两个字属实刺痛了宋乾寒的耳朵,他脸色铁青,仿佛与面具融为一体。
“谣言罢了,臣的家事还是不劳皇上费心了,臣愿相信爱妃清白。”
短短几句,宋乾寒直接封住了皇帝的嘴,让他接下来想说的话无从开口。
段承熠轻咳两声,思索片刻还是开口道:
“无风不起浪,摄政王日理万机,身旁只有王妃一人,难免落寞,不如朕赐你一美妾如何?”
话毕,殿上如死寂一般沉静。
宋乾寒目光死死盯着高台上的皇帝,婉言拒绝:
“臣有爱妃一人便力不从心,何谈美妾一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间用右手轻捶双腿,给皇上一个明显的暗示。
他意在向皇上表明,自己如今是个残废,就算有美妾在手也无能为力。
皇上哪能不明白宋乾寒的意思,可依旧没有松口的意思。
“你为朝政呕心沥血,别说一个美妾,就算十个,也担得起。”
段承熠眼中闪过精光,灼灼目光射在台下的男人身上。
宋乾寒玩弄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依旧拒绝,
“臣谢皇上隆恩,可臣的身体,臣自己清楚,怕是时日无多......”
“既然你执意不愿,那朕也不强人所难了。”
段承熠随即赏赐万两黄金,宋乾寒谢恩后,便让风刃推着自己走出了皇宫。
风刃跟在他身边多年,察觉宋乾寒心中不悦,全程小心翼翼,不想引爆雷区。
回到王府,宋乾寒周身的寒气依旧没有退散。
叶落见他脸色不好,立马上前安慰;“不知王爷为何这般?”
“治腿的日子到了。”他淡淡撂下一句话,转身回了洗墨阁。
女人一头雾水的跟在身后。
施针时,叶落用尽毕生所学,想让宋乾寒舒服一点,缓解一下内心的苦楚。
谁知男人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紧闭双眸,闭目眼神。
心酸涌上心头,叶落只觉委屈,以为榻上的男人拿她当出气筒。
索性一言不发,施针后便匆匆离开。
听到女人开门离开,宋乾寒终于睁开双眼,眸中意味深长。
整个人笼罩一层寒郁气息。
回到房间,杏儿见一向乐观开朗的王妃怒气冲冲,吓得赶紧停下了手中的活。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告诉奴婢,奴婢去让王爷做主!”
杏儿焦急的声音传来,叶落心中更加难受,“别跟我提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