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宣淫,你这举止传进长安,可是要被弹劾的,都出去,全都出去!”
汤臣屋里的人愣住,所有视线有志一同的望向顾胤,他们只听县令大人的。
顾胤拽着腰间的布,露出精瘦的上身,侧躺着,笑眯眯的一手撑着头:“我说大小姐,天高皇帝远,你不说,县里的人不说,哪个会知道我白日,不对,怎么能说是白日宣淫呢?按摩也能叫白日宣淫?”
李丽质美眸一瞪:“当今圣上可从不做这般享受。”
她的父皇,平日里举止被那魏征盯的死紧,莫说是让人白日按摩,就是席间菜肴稍好,那都得被指着鼻子骂的。
听她提起当今皇上,顾胤啧了声:“当今圣上不享受,所以他得了好名声啊,我不同,我不需要好名声,人活在世不过区区几十载,过的那么苦作甚?”
“你身为父母官,理应身先士卒……”
“停停停。”顾胤不耐烦打断李丽质,“我可不是父母官,我就是个贪官,享乐为……”
“大人,大人,修路的银子不够了,那边来人催了。”
现在该守在公堂上的王勇带滚代跑的跑进了汤臣屋,人还没瞧见,嘴里的话那是秃噜的干干净净。
顾胤脸上一僵,脖子都难动了,嘴里的牙来回磨,很好,非常好!
他也不顾形象了,起来就照着王勇身上踹。
“哪儿来的废话,啊,哪儿来的废话,你就不能看看情况吗?”
王勇被踹的到处滚,就是没从地上爬起来。
“哎哟,啊啊,疼,大人,疼,我错了……”
李丽质一阵沉默,这是演戏给她看的吧?绝对是演戏给她看的。
事实上,顾胤和王勇还真不是演戏。
“我让你不看人,我让你嘴秃噜,出去出去……”
在顾胤的驱赶里,王勇屁滚尿流的跑了,完全没个正形,狼狈得很。
转过身,顾胤对上李丽质惊疑的目光,立刻决定一会儿再给王勇来番拳打脚踢。
他是缺银子,可不是这么就掉了贪官名头啊。
想想能从当朝公主手里挖出银子,顾胤那是相当激动:“大小姐啊。”
搓手,奸笑。
顾胤现在,整一个是不怀好意的小人形象。
李丽质被骇到,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警惕地问:“你想做什么?”
暴露了,暴露了,一定是暴露真面容了。
“那个,玉佩的酬劳,能否提前给我啊。”
“玉……”
一口气堵在心口,李丽质险些憋过去,那般令人嫌恶的模样,就为说这句话?
顾胤还以为她不愿意,立刻变了脸:“怎么,你想不承认啊?”
李丽质一阵默然,什么和什么啊?
“两千贯对本,本小姐而言算不得什么?不过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一个月后给一万的,你现在就想拿走两千……”
顾胤摸鼻子,此事是他理亏,但这不是实在缺银子了嘛。
“要不,我在街上给你道歉?”
听得此话,李丽质心里莫名来气,她印象里的人该是自信张扬,可不是这种贪财又卑微的模样。
掏出几张银票,李丽质看都没看就拍在顾胤手里,转身跑掉。
顾胤一愣,看眼银票,又看眼李丽质跑走的方向,总觉得怪怪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他搞不懂的事。
怎么回事?
想了一会儿,顾胤没想明白,挥了挥手里的银票,把王勇喊进汤臣屋。
“喏,把这银子拿过去,告诉那边抓紧时间。”
不知怎么,从李丽质出现后,顾胤心里总有种他要离开的感觉。
莫名的,但他自己却十分笃定。
不是没问过系统,但系统自三年前露面后,一直处于挺尸状态,任顾胤怎么喊都没反应。
所幸系统给他的本事还在,顾胤也就不在乎系统是死是活,反正一开始他也没把命放在系统上。
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王勇拿着银票离开,没注意他身后跟上了个人。
尉迟宝林神色凝重,眼里有一丝不悦,方才公主与他说了银票的事,并让他想办法跟踪银票的去处。
没想他刚到,就听到顾胤说的那番话,正好银票到了王勇手上,他就顺势跟上了。
白县县令,到底在做什么?
是夜,一袭黑色身影快速闪过。
顾胤刚躺下,就听见窗子外传来几声轻敲,他迅速起身打开窗子。
“大人,王勇被跟踪了。”
“是李丽质身边的男人吧?”
虽是疑问,可顾胤语气里都是肯定。
“是的。”
“无妨,让他跟吧,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去李丽质身边,仔细盯着她,切莫让她出事。”
“明白。”
月光透过窗子照进屋里,顾胤靠在窗边,抬头望着天,公主逃婚,就算当今圣上帮着,长孙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白县,怕是要不安宁了。
…
天色刚明,李丽质起身便看见尉迟宝林回转,立刻问道:“怎么样?”
尉迟宝林神色复杂:“小姐,白县县令在忙修路。”
“修路?”
修路二字,李丽质从王勇口中听过,“他修的哪里的路?”
“通往长安的路,小姐可还记得我们一路过来的路?”
李丽质当然记得,她当时还夸赞了一句,说此地的路比长安的都好。
此时听尉迟宝林提起,李丽质瞬间明白:“你是说,那白县县令自掏腰包修路?”
“不错。”
李丽质环顾一圈:“他自掏腰包修路后,哪来的银子修建这座府邸?”
“据我打听,这座府邸并不是白县县令修建的。”
李丽质皱眉,语气里带着惊疑:“你不是要说,这座府邸是白县百姓修的吧?”
尉迟宝林没开口。
几分寂静,李丽质抿了抿唇:“宝林哥哥觉得这个县令,如何?”
听到宝林哥哥四个字,尉迟宝林就知道公主拿不定主意了。
“那么多天下来,我想公主殿下心里,应该已经有了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