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猝然响起的话,池念不闪不避,直坦坦地弯唇笑说,“我可以从喜欢到不喜欢,那再从不喜欢到喜欢,总是可以还再尝试一下的。”

    傅庭谦继续探究道,“你不是认为我把你虐得完无体肤么?现在不介怀了?”

    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纠结于她过去说的话?

    这种事,还有讨论的必要么?

    何况他虐她,什么叫她认为,难道那些不是事实吗?

    池念觉得,如今再提这些毫无意义。

    不过既然他问,她的答案几乎是手到擒来,“其实换位思考一下,你虐我是为了你心爱的女人,站在你的角度不是不能理解。”

    就是他的手段他的方式,就算她说出来她不介怀,别说他不会相信,她自己也是不信的。

    池念语调温温的,风轻云淡的道,“而且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可以翻篇了。”

    是不是真的翻篇了,傅庭谦没能从她淡然处之的脸上瞧出个真假。

    “过去的事不能再重来,不过可以将来我会尽量补偿你。”他抬起干净又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描绘着她的五官,好似在摩挲着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唇角含着慢条斯理的浅薄弧度,“但是池念,我不喜欢总是处处跟我作对的女人,同时我也不喜欢对我虚与委蛇的女人。”

    听出他话里的深意,池念身子僵了僵,些许的错愕从她眼里流泻出来。

    分明她都在尽量表现得完美无缺,处处斟酌小心应对,话里也是真假参半,但他还是能洞悉出她虚假的成分么?

    果然她并不合适这种违心的角色。

    傅庭谦的手指落在她的眉眼上,他定下来视线,深刻地看着她,“你说会尝试喜欢我,但你真的会尝试么?”

    池念唇畔轻抿了一下,溢在脸上乖巧的神色渐渐退去,转为是由淡至冷的色彩,“你想听真话吗?”

    傅庭谦寡淡无波,“但说无妨。”

    “可你不会喜欢听。”她笑了笑,“那我岂不是又在惹你不高兴?”

    她说过,从此往后她会尽量避免做出任何让他不高兴的事。

    而今天的她,的确也做到了,至少从她进门到现在,她没有一个字眼是再继续忤逆他,没有一个动作是不顺从他的。

    倘若他不要求她说点她内心的实话,他一点都不怀疑,她可以继续保持着那副完美无瑕的笑容,跟他虚伪到底。

    以前池念也不是没有跟他虚假过,但曾经他们是对立的立场,她过去的虚假,没有哪一次让他像这个时候一样,会令他感到莫名而来的不适应。

    “既然你肯来服软,我听你几句实话又如何。”脑海中回响的是他作为男人应该退步的话,傅庭谦默然片刻后,“说吧,不管你今天说什么,我都不会跟你计较。”

    池念不放心的试探,“确定不会不高兴吗?你真的不会喜欢听的。”

    “我今天比较喜欢犯贱,就想听几句不顺耳的话。”他深眸瞧着坐在他腿上的女人,英俊的眉宇微拢起来,“够了吗?”

    “我还没说,你就已经不高兴起来了,真说了实话,万一你怒急攻心,把我从这里扔下去怎么办?”池念表情平平,脑袋往落地窗那边探了探,有点心有余悸的咕哝着,“还挺高的,我记得有三十多层吧,从这里被扔下去会粉身碎骨摔成稀巴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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