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池念办了两场丧事。

    一场虞俏的,一场虞老太太的。

    这绝对是她人生中最灰暗漫长的一段时光,眼前的一切仿佛没有色彩,整天整日身体跟灵魂似乎都不是她自己的,浑浑噩噩像个行尸走肉。

    连接两个亲人离世的打击,傅庭谦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或者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是寸步不离的陪着她,而当他有事不在时,何慧蓉跟云莫则守在她身边,完全没有让她一个人有独处的时候。

    意外的是,除了虞老太太去世的那天,池念在医院里悲恸的崩溃过一次之外,之后的她哪怕是又办一次虞老太太的葬礼,她相对平静得多。

    可傅庭谦知道,她内心并没那么平静。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分明让她吃饭她也吃,让她睡觉她也睡,可不论吃饭还是吃别的什么东西,在她嘴里都好像木屑一样,无滋无味的难以下咽。

    而关于撞了虞俏的罪犯也被司法送上法庭,开庭的那天池念没能去费城出庭。

    因为她胎像十分不稳,早之前就已经有了先兆流产的迹象,如今历经两场丧事连接失去两个亲人的打击,令她的情况已经相当之差,倘若还想要这个孩子,就必须得住院保胎一段时间,哪也不能再去。

    所以开庭的那几天,是傅庭谦带着他请的律师去的。

    他去了大概一个星期左右。

    再回来连九溪湾都没有回,直接就来到医院,告知她,“那个人一审就直接被判处了死刑,没有上诉的机会,并且已经被律师要求立即执行。”

    “……”

    “所以,他已经死了。”

    傅庭谦说。

    他是确定了那个人死了之后才回来的。

    而在法庭上,他也见到了池渊。

    但这话,没必要对现在的她说。

    对于那个开车撞了虞俏的人,池念的恨是毋庸置疑的。

    可傅庭谦告知她那个人已经死了后,她却并不能感到大仇得报的快意。

    傅庭谦挺拔的身躯定在病床前,看着她,又道,“虞姨有很多属于她的遗产,待在费城的那几天我都给你整理好出来了,你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跟女儿,她的全部遗产会过继到你的名下,手续那些不用你出面,我帮你办好。”

    曾经虞俏就想把自己的部分资产给池念,如今她人不在了,所有的遗产自当顺理成章的转到池念的名下。

    夜里的医院静悄悄的。

    池念半躺在病床上,目光落在窗口,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夜色,黑发半掩她一边的面颊。

    头一次,忽然莫名的感到医院这个地方,令她如此排斥。

    “傅庭谦。”终于,在他一瞬不瞬的注视下,她轻轻开口道,“医院的味道好难闻,我今晚想回去住。”

    她已经住了一段时间的院,不论吃药还是吊针亦或者做什么检查,也相当配合医生。

    傅庭谦这段时间虽然不在云城,但能从何慧蓉的嘴里得知,医生说她目前状况相对稳定下来了一些,只是最好还是继续住院一段时间。

    看了她须臾,立在病床前的男人低声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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